春花听到话尾儿,嘴角一翘。
春花看见几个丫头一边说笑,一边不时闪她几眼,心里知道就算议论她,也没有什么好话。略站了站,也不管小黄,凭直觉慢慢朝前走去。
春花忍了又忍,实在受不住富贵聒噪,忙截住话,道:“富贵伯伯,反正现在高台人家也有了,话本也比酒楼ä的新า,还是想想怎么เ善后,弥补损失吧。”
春花春月也没闲着,该洗衣做饭做家务是毫不退缩的,当然,偶尔偷懒是再正常不过的。但也只是说得多,姐妹也并没有做太多事。该吃吃,该玩玩,毫无农家娘子勤劳的自知。
刘三支吾不言,后悔不该招她。果然又没完没了了。
春花心里不由打鼓,看起来这个莫家的夫人不是个易与之辈,如若我说真要百两银子,也不知她有何反应。人家恼起来,我的愿望可就真的鸡飞蛋打了。
真是好大一个惊吓!
“伯伯,反正也是先验货后交钱。我先出主意,等赚钱了再提红包的事,定不让酒楼ä吃亏,你看如何?”
春花摇着娘的手臂,道:“娘,做生意的妇人多了去。如果顾及女子身份,天天害羞躲在家里,以后连妆奁被人谋去都不知道,还要帮着他数钱呢。况且有爹在场,这又是乡下,哪有那么多规矩!”
春花拧干麻布,递给莫敬贤。
小牛却不管亲姐姐怎么想,笑嘻嘻地跟着春月飞快地爬上车。
春花看见莫敬贤吃得香甜,有些纳罕,这个纨绔子真是出身富贵,竟瞧得上我家的吃食?
刘ถ三道:“春花娘,别的不说,你就让我去大壮家坐坐嘛,他和我们家是什么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春花一直死死握住春月的嘴。多亏春月平时很听姐姐的话,现春花不愿,也没多挣扎,不然,也要闹出动静的。
春月看见唐三娘吃瘪眼里不由á露出快意,唐三娘啪地一巴掌打在春月脸上,骂道:“小娼妇!敢嘲笑老娘!”
唐三娘暗叫一声晦气。
春花一边找春月,一边体会仁和镇的风俗民情。过了拥挤地大街,就听见一阵小子们的呼喝声。
何大妹抬眼看了一春花,眼里闪烁不定。
旁้边的亲人立即将几个人分开,纷纷劝解道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不要跟着瞎闹。
春花拉着妹妹陪着二伯娘娘家姑娘们,一个劲儿地吃零食吃最好的猪腿肉,算做自己干活的工钱。
正午,舅舅一家来了,入坐后舅舅和爹、姑父说话,表哥表姐们聚在一块谈论奇闻逸事,舅娘则东一下西一下看猪看狗算计值多少钱。二刻钟后拄着拐杖的外公颤巍巍地出现了,他上来就给春花姐妹一人一块饼子,把春月乐得咧嘴直笑,惹得表姐们翻白眼。
春月早就不忿,老娘成天轻声细语和何大妹说话,还把好吃的也给她,让这小姑娘很吃醋。
人群中出阵阵不满声。
刘三被说得火起,犟性儿一犯,谁说都不理,只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这是官府登记在案刘三的地,他想种什么就种什么,与别人无关。把长辈特别是刘ถ老头气了个ฐ倒仰儿。
刘ถ老头手上有只从省城淘来的琉璃玉葫芦,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穿了条血红的线,非常漂亮,得众人之喜爱。刘老头每天都宝贝地将玉葫芦用皂角洗了又洗,晚上睡觉时取下,白天挂在脖子上。大人小孩们只要一看见他挂的玉葫芦都会围着打量讨论一番,让这个老头心里美滋滋的。
春花笑道:“爹,还真有鱼!好有趣儿的方法。”
春花老脸微红,这本来是玩嘛ใ,鱼线上没有浮漂,掌握不好时间,也怪不着她呀。
“就你宠女儿,宠得没边儿。咱家那点钱要存起来给姑娘备嫁妆呢,省着点花。”
主人家还没让,解禁的顽童们就爬小桌子上呼哧呼哧吃起来,大人们止都止不住。最护食的春月现其他孩子都开吃了,也不理娘亲的话,飞快端碗抢菜吃,生怕别人把饭菜都吃光了。尤其是冬生,仿佛八百年没吃饭似的,抢不赢大孩子,干脆去厨房舀菜,出来时碗里装的大都是大白片子。刘二看得老脸都不禁红起来。
春花娘想起自己一个没娘教的小姑娘嫁进刘ถ家,公婆不疼,亲属不爱,不关心她不要紧,这些她本来以为会成为ฦ最亲密的亲人反而总是在背后诋毁她,给她下绊子。当时自己是多么诚恳地想获得认可,又是多么伤心地知道了流言的出处,不由悲从中ณ来,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流泪。春花瞧见,忙上前拉住娘的手。春花娘看了眼聪明懂事的女儿,心里这才好受点。
震耳欲聋的哭叫响起,把春生吓一跳,他一步蹿起,捂住春月的嘴,不让她出声响。
春花娘知道他老毛病犯了,伸手拽其耳朵,道:“十天之ใ内,再做三只同样的板凳。”
刘三半晌没吭声。
刘三捏了春月粉红的脸,笑道:“哟,咱家最护食的小猪,舍得谦让了。得你一口吃的,那ว叫虎口拔牙呢。”
春花想起罗氏的言行,觉得老娘说的话还真一点错也没有。
春花笑嘻嘻地看着刘ถ三流下一头汗,急匆匆往村外追出去。
众人的脸倏地瞪大,这世上,有长辈跟小辈道歉的?
不是关心自己,不是崇敬自己,竟是自家侄女,刘小姑的心里有点不舒服,呆了半天,才小声道:“你说的那个ฐ稻娘,其实是我三哥的大闺女,春花!”
春花看得好笑,道:“好!那我可就说了,只是不能外传,影响家里酒楼的生意,可不关我事!”
王家姐妹瞪着乌溜溜的眼,急急地催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