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诫自己้，步子要从容，不要太快，要笔直地走过去。手不要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这些都是一个职业杀手的基本素质。任何急促和控制不当都会引来无尽的麻烦，少则前功尽弃，重则性命堪虞。武器固然重要，但杀手凭的是一颗冷血的心，正所谓杀心顿起，什么都可以变成武器。我曾在一篇中读到เ过，杀人高手用一张磨利ำ边缘的信用卡连杀六人，这才是高手中ณ的高手。
接近二十三街了，我取出对讲机和臧建明联系，他说被警察封锁线堵在市场街和十六街的地方过不来。我火了，提高声音道：“绕道啊，脑แ子进水了还是怎么的？你必须在三十分钟็之后赶到二十三街附近。没什么假如！你又不是不知道计划是不能更改的。”
我还没有忘了这家伙给我的那一下，自从我出了娘胎还没有人给我这么大一个教训。接下这桩活，大部分是为ฦ了钱，但还有一点是为ฦ了报这股恶仇。
我说：“还是要准备周详，不能出问题，钱赚来是要享受的，能享受这笔钱的第一要素是全身而退。歪嘴的脑筋比较灵活，我需要你沉住气，帮我一块儿说服他。”
三天后我告诉杰米，要我们办事的话，价钱是四十万美金。
“那些黑人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桃子又怎么เ了？你看上她就跟我说一声，我保证让她跟你上次床。最多甩个一千美金给臧建明那小子。这家伙赌红眼时连他妈都会卖掉。”
“老大，打牌而已，你胡诌些什么呀？”
那洋人宽容地一笑，转头问我：“装修生意还好吧？”我说是混口饭吃罢了。皮特逊像拉家常似的和我谈起如何安装ณ硬木地板，如何切割大理石，厨房怎么เ安排会让空间看起来更大，他说他的房子全是他自己้动手装修的。这家伙比我们四个ฐ人加起来懂得还多。说着他话锋一转，问我来美国之前是干什么เ的？我说在一个小城市干苦力。他直视我的眼睛：“你打过仗。”这句话听来像是提问也像是陈述事实。我心里一惊，但尽量稳住绪，回答说在中ณ国每个人都要服兵役。皮特逊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合上面前的宗卷，站起身来感谢我们提供的况，说如有需要再请我们帮忙。
我最听不得女人的啼哭，顿时酒醒了大半。我这辈子做过不少胆大妄为ฦ的事，但从没对女人用过暴力。望着桃子蜷作一团毫无抵抗的身影，高涨的像大潮般地退去。我自觉无趣地停下手，说了句：“哭什么哭！玩玩罢了，不愿意也不值得这样哭丧着脸。”
我作了：“但是什么？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让我睡觉。”
酒吧里一堆人围着大屏幕电视在看麦克泰森和郝里菲尔德打拳，我一直很喜欢泰森，这个街头长大的野小子有一股狠劲，一上台就眼露凶光，招招拳式取人性命。可是他时运不济，栽在女人手里，坐了几年大牢。他的对手郝里菲尔德也是一员猛将，但是功架太漂亮了，把拳击这种男人的运动变成表演成分居多了。我希望郝里菲尔德能够坚持三个回合，然后由á泰森一记雷霆万钧๕的重拳把他击倒在台上。
“谁也耽误不了谁，要说耽误，只有你自己้可以耽误自己。但那也是心甘愿的。”
赌徒们本来老老实实地面墙蹲着，这时都骚动起来，七嘴八舌道：炳哥是华青帮的老大。炳哥一个电å话就摆平你们。这时有个赌徒突然大声喊道：“我在百合花见过这小子，他就住在……”
臧建明凑在我耳边说：“那个ฐ坐在对面的中年人，姓杨，是旧金山华侨联合会的会长，开一家干洗店，据说此人在都板街拥有二十多处房产，自己้住在马琳娜高级区一百多万的房子里，每年十一国庆都是中国领ๆ事馆的座上宾。他左面那个留小胡子的，人称‘胡子炳’，是广东江门一个县委书记的儿子，早ຉ年去香港混事，结果欠了一屁股债逃来美国，听说他现在还跟香港十四k帮和本地华青帮都有关系，是个难剃的头。那个背向我们坐着的大胖子，是一家华文报纸的记者，这人上至国会议员，下至红灯区拉皮条的都有关系。你别看他只是个ฐ小记者，却很会捞钱，选市议员或州议员，他能ม拉来一大批选票；生天灾，中国城的捐款也是他经手。报社能付几个工资？你看他一身名牌西装ณ，开辆敞篷的保时捷，在赌桌上一注都是三四千的。有这几条大鱼够我们捞一票了。”
从住处出来走两个街口，穿过三十五号公路，就踏上一条慢跑小道，从这儿望出去，太平洋正在退潮，荒凉的海滩延伸出很远。
歪嘴一脸轻蔑：“华青帮都是些小混混儿，只会吓唬吓唬老百姓，在真刀真枪面前就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