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个把小时，阿娇็来了，是个ฐ混血女孩。阿松招手叫她过来坐在身旁，那女孩还没坐稳，阿松劈面一记耳光，然后猛地把她一只胳膊拧到身后，阿娇痛得“唉，唉”地叫，又不敢大声。阿松喝问道：“什么时候了，叫你来为ฦ什么磨磨蹭蹭的？”阿娇说路上塞车，阿松说就是塞车也要不了一个小时，我看你是皮痒，要教训一顿ู才是。我劝说阿松算了，我们还在吃饭，又不急。阿松瞪了女孩一眼：“看在大哥的面上，放你一马，如果今天你不好好服侍大哥，我跟你算总账。”那阿娇苦着脸来我身旁坐下，阿松鼻孔里“哼”了一声，阿娇浑身一抖，强装出一副笑脸来为我斟酒，同时把一只手放在我的大腿上。
别人跑洛杉矶都是走五号公路，差不多五个半小时就到了，我走的是沿海边的一号公路，虽然远些，但风景很好，我又不赶时间，尽可以轻轻松松地开车。最主要的，我想一个人冷静地想些问题，独自驾车是个思考的好时机。
我们匆匆横过公路，走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听到门外大批警车响着警笛驶过，往海滩的方向而去。
“随你的便，我只要求你走得远远的，这些钱就算我们给小孩子的奶粉钱……”
桃子一抖，幽幽地说道：“你怎么เ能这样说？”
但桃子对这四万美金好像不屑一顾，神恍惚地在床沿上坐下。
“你准备如何处置那个女人？”栾军突然道。
“何以见得他不是同性恋？你凭什么肯定他不是？”
他妈的，这个ฐ美国鬼子竟然给我看起相来了，如果他不是i，倒真是件好玩的事。我背上出汗，脸上却不动声色：“哈，皮老板，承你金口，今晚上的酒我请了。”随即转身叫酒保，“再来一轮。”
“你是那种看不透的人。我本能地感到你是那种能为ฦ朋友两肋插刀，而对敌手必致以死地的狠角色。现在我倒不是这样看了。”
突然觉得有只手在牵我的袖管，我惊跳起来，本能地伸手去腰里摸枪。回头一看，刚才进来时那个在地上捡烟蒂的女人，正向我伸出一只肮脏ู无比的手，露出一个谄媚的痴笑，问我讨取香烟。我正想作，但转念一想，人都是一块肉，差ๆ一口气而已，这女人今天还在这儿讨香烟，明天说不定就躺在那ว钢屉里了，我自己也这样，趁还能抽时就抽吧！随手就把整包烟扔给了那个女人，和桃子向停车场走去。
我站住脚步，这女人平时嘴很甜，从来都是大哥长大哥短的，今天是第一次叫我老大。
我们晚了一步，应该前晚一干完活就直接来这儿取钱的，有人抢在了我们的前头。
歪嘴又点了根烟：“你先睡吧，我开车去海边走走，吹吹风。”
栾军闷闷道：“没心，吃个屁。再说，老大你肩上的伤口得包扎一下。”
歪嘴也劝道：“火头上的话不能ม当真，也是太紧ู张了，好久没干这么大的活了。鬼门关出来后一放松，什么话不经大脑แ就脱口而出了。”
我们三人穿过破败的街区。街区两边的房子前摆着用南瓜雕成的鬼面，里面点着蜡烛，诡谲森然。不断有人穿着奇装异服从屋里出来，往卡斯楚街那儿走去。我让歪嘴他们不要走得太急，步调跟街上的行人保持一致。
身后响起短促的点射，那是栾军在打扫战场。我用枪指着那个墨西哥女人，再一次叫她出去。
我“哼”了一声放下对讲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当初就看他不顺眼，姓臧的是扶不起的刘ถ阿斗。也许这次行动过后应该叫他和桃子搬出去住……
歪嘴再也没做声。我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说：“就这样定了，大家做好准备。”
我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说到底，人也没什么活头。好时日是飞一样的过去，眼睛一眨就不见了；苦累日子、劳心日子、担惊受怕的日子挥去又来。穷时想挣个温饱，温饱了又想达，达了又提心吊胆。这个“达”随时都会鸡飞蛋打，股市暴跌啊，做生意被人骗啊。什么事没有的话也可以来场大病，飞来桩横祸ຖ啊！如果可以选择投身为人或石头的话，我愿选择做块石头。
我蓦地睁开眼睛，一个人影正弯身注视着我。桃子洗过了脸梳过了头，从新า施了脂粉，换了一件慢跑穿的紧ู身绒衣。一脸的平静，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在床上格斗挣扎的痕迹。
借着酒意，我不停地盯着这片胸脯看着。在昏黄的灯光下肌肤呈现出象牙般的色泽，那ว脖子，线条好看得使人有捏断它的冲动，透过颈窝看得见毛茸茸的腋ນ下，还有那ว浑然不知而坦露出来的诱人胸脯。
“什么เ德性？中国人的德性，桃子你说说我们比别人差到เ哪儿去了？年轻力壮，长得又不差，钱虽然不多，但也有几个。你说说我们比别ี人差到哪里去？”
“你们不认识我，老大认识，老大，转过脸来看看我是谁？”
我慢慢地转过身去，面对着一张惨白的脸庞。那人剃了个板刷头，有三只眼睛，我突然看清了，正中那ว只眼睛其实是个ฐ枪孔，黑色的血迹凝结在周围……
我蓦地醒来，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盏台灯昏黄地照在床头，我稍微抬了抬身子，看见阿娇็蜷缩在床尾睡着了，窗帘上映着一闪一闪的霓虹灯光。
我起身走进厕所，洗了把冷水脸，打开门来，看见阿娇็已经醒来，坐在床上望着我。我坐进沙，点上一支香烟。
阿娇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到沙上挨着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