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踌躇了一下。
阿松带我去了世纪影城。买了票进去，我看见大群大群的游客和小孩，就知道来错了地方。我对这些人工建造的东西一概不感兴趣，粗粗转了下，只待了半个小时，就出门了。
“什么时候用上海ร洛因的？”我问道。
我把脱到一半的衣物又穿了回去，坐进沙又点上一支烟。看到阿娇还光着身子瞪着我，大喝一声：“去把衣服穿起来。”
旅馆在蒙特瑞公园，号称小台北，满街的中文字招牌。我在阿娇的指引下到了旅馆，把车停在地下的车库里，到柜台上拿了钥๓匙。我和阿娇乘๖电梯上楼ä，电å梯里只有我俩，在幽暗的灯光下，我仔细地观察了这个女孩，阿娇最多十岁，高个ฐ子，大胸脯，露在衣领外面的皮肤非常细腻；头自然卷曲，但没有很好地保养，有些泛油。眉眼是中ณ国人的成分多一些，但五官比中国人开阔，应该说是个漂亮的姑娘，但她的神中ณ有股掩饰不住的落寞，还有点自暴自弃的满不在乎。
想不到两转三转我竟迷了路，开进一条单向车道，被车流簇拥着向前开去。四周是长得千奇百怪的松树，左面是峭壁下烟雾茫茫的大海；有一种黑色的大鸟，慢吞吞地在礁石和海ร浪间滑翔，翅膀几乎一动不动。再开下去，左ุ手边有一大片碧绿的高尔夫球场，三五男女悠闲地在草坪上打球；右边是礁石海岸，很多游客聚在一起拍照。我停了车，爬上一块礁石抽烟，这儿的海面好像和别处的不一样，不但海水特别透明，而且颜色特别ี绿。同一处海面，有不同的浅绿、蓝绿、深绿、蓝ณ紫的水域，连水底的礁石、水草及游鱼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把烟头按熄在桌上，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说：“我送出去的钱还没拿回来过，你就当是封口费吧。三天之内，我要你搬出这间地下室，否则，不要怪我翻脸无。”
“要打胎我不会来告诉你，难为你已经陪我去过一次医院了，哪能次次都拖上你。”
我挑衅地点上一支烟，桃子并没有皱眉头，而是为我找了个肥皂盒当烟灰缸。我俩相对无，我抽了两支烟，站起身来：“就这样了。”
我说：“不急着在这几天，过一阵再说吧。”
“哪一句？”
皮得逊也举起酒杯：“我先敬女士，敬这位美丽的女士走出过去的阴影，敬她为我们带来灿烂阳光，敬她为我们男人确立了活在这个世界ศ上的意义；然后敬你，老大，敬你生意隆兴，敬你眼明手快，日进斗ç金。还有，还有敬你什么呢……”皮得逊用手指敲着额头，作思索状，“还有敬你刀枪不入，打遍天下无敌手……”
桃子好像很有谈兴：“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男ç人不一样，男人看女人先是看脸、看身材。不好看的女人在男人眼里简直算不上个ฐ人。女人看男人就复杂多了，这男人的外表、脾气、心性、能力都是女人感兴趣的。有时也会看不透，越是看不透越是会引起女人的兴趣。就像臧建明，既是个男人，又是个ฐ小孩。为ฦ什么是小孩？你看他对赌博的迷恋，就像小孩迷恋游戏一样。歪嘴也是个多重性格的人，既有冷静聪明的一面，也有软弱善良的一面。而老大你，初次见面就给我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我也正这样想，直接从太平间回家是不合宜的。于是我方向盘一转，从派却罗大道转进十八街，越过多罗列斯ั山冈，来到卡斯楚街，那儿是个热闹地方，有很多饭店、咖啡馆，酒吧开到深夜二三点钟。
“我要和你谈谈。”桃子脸上还有泪痕，口气却很镇定。
回家走进客厅，歪嘴和桃子已经在那儿了。没等我们开口，歪嘴递了一张报纸过来，大标题赫然入目“米馨区酒吧枪击案纵深报道，一东方人被枪击，生死未知”。我惊愕地抬起头来，歪嘴低声说：“今天的报纸。”我瞥了一眼桃子，她侧头望着窗外，看不见她的脸，从她手握湿成一团的纸巾来看，显然已经哭了一阵。我顾不得多说什么เ，先读那篇报道。
《世界日报》在当地版上只刊登了一则不满五百字的消息，说万圣节之夜有几个蒙面人在米馨区的一家酒吧开枪，警方说有人死伤，估计是帮派酒后械斗。《星岛日报》也据此了一则短短的社ุ论，说旧ງ金山的治安世风日下，华人居民要看紧门户。倒是英文报纸在版登了一长篇文章，还配了酒吧的照片，照片上的酒吧已经被警方แ用黄胶带围了起来，还有一张是地上用粉笔画出的人形，另一张是几枚弹壳的照片。可惜文章看不懂ฦ，想起找臧建明，才现他一夜没有回来。
刚收拾完，桃子就上来了，问我们臧建明去了哪里？栾军道：“你问我，我问谁？他那个德性还有什么说的？手痒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