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嘴很不愿地又点了点头。
我按亮台灯，披衣坐起，点上一支香烟：“白子，整个下午不见你，没事吧？”
我制止了他：“别多管闲事，不要弄得自己้兄弟面子上下不来。她不搬也没关系，我们搬。栾军，我跟你商量个事。”
我想了想，对阿元说：“是有件事想请老弟帮忙，我在旧金山帮人做了件活，一半的钱没收到，中间人却莫名其妙地溜了。我想请老弟进旧金山的i资料库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果我能把那笔钱收回来的话，肯定会重谢兄弟们。”
阿松说：“这么เ大的一个洛杉矶，也真找不出几个ฐ地方玩的。这样吧，白天我和大哥开车随便逛逛，晚上我带大哥去看脱衣舞表演。”
“你几岁做这个的？”
阿娇不解地望着我，我很想火，但又不知道为了什么เ火，挥了挥手：“去，穿衣服。”
正看得有趣，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我本能地跳将起来，搭住那条胳膊往前一带，同时手伸去腋下拔枪。只听一声急叫：“大哥，是我。”定神看去，阿娇只穿了一条三角裤ไ，裸露着胸脯，满眼惊恐地望着我。我一松手，阿娇跌坐在床上。我说：“你干什么？你不会讲话吗？”阿娇的眼睛还盯着我放在怀里的手，小声道：“阿松说要好好地侍候你，我想给大哥一个惊喜……”
抽完烟回到车里，把座椅放平小睡了一下。海边的空气新า鲜，阳光晒得车里暖洋洋的，我着实睡了个很香的午觉，醒来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都咔嚓咔嚓地响。抬眼瞥见车窗上雨刷下夹了一份单子，伸手取来一看，是基督教会散的一份小册子，封面上的耶稣颔低眉，双手平摊，好像承接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苦难。几个大写的英文字我还看得懂，“上帝爱你”。真的吗？上帝ຓ会爱我这个杀人无数的恶人吗？没有的事，都是那些神甫编造出来的鬼话。我相信，真有上帝的话，上帝ຓ应该是个账房先生，把人在世上做的每一件善事、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到เ时候就会跟你算总账。“爱”！是个多么稀罕的字眼，我怀疑除了血缘之间的爱，如父母爱孩子，哥哥爱弟弟，是否还有真正的爱存在于这个世上？就是有，也是非常稀少的，所以人们像唱戏般地总是挂在嘴边。我刚想把小册子随手扔出窗外，耶稣脸上的一种说不出的神，似怨似怜，让我心动了一下，便顺ิ手搁在挡风玻璃后的平台上。
我把门带上之时，又补了一句：“记住，祸从口出。”
我盯视着桃子没作声，桃子的眼睛迎向我，有一股坚定的神色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桃子突然叫了声：“老大……”我站定，看见桃子的肩膀一抽一抽，哽咽着说，“等一下，我还有话对你说。”
“‘为我们男人确立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一个同性恋会这么เ讲吗？”
桃子笑道：“噢，你的中文一级棒，我们还没见过外国人讲中文这么เ流利的。只不过，你把老大讲得像乡下土财主一样，又是生意兴隆，又是日进斗金的……”
我打断她道：“你确定在美国银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好像以前见过你。”
进了酒吧，里面有七成客人，大多是一对对的同性恋。满脸胡楂的汉子，勾肩搭背，耸肩谀笑，不时出一阵淫荡怪异的笑声。我们在酒吧后面找了个桌位，向酒保挥挥手，要他送杯不掺水的伏特加过来，加一包温斯ั顿香烟。我转身问桃子：“你喝什么？”
桃子却不做声，我朝歪嘴栾军挥挥手：“你们先去房间。”
“本报记者李秀玲旧ງ金山讯，据旧ງ金山中央警局消เ息，继前日生的米馨区酒吧枪击案之后，巡逻警车现在离上述酒吧两个街口之处，一名东方人倒卧在一辆未熄火的卡马洛汽车中ณ。头部和上身受到多处枪伤，由巡ำ警召来救护车急送旧金山总医院。警方人拒绝透露此案是否与前日的酒吧枪击事件有关。只说案正在取证阶段，希望目睹事生的居民与警方联络。”
桃子在厨房里准备午餐，看得出她昨晚没睡好，脸色苍白，眼眶青。我和歪嘴都在看电å视，装着没看见。偏栾军这小子生事，大声嚷嚷道臧建明这次了，两百美金竟然玩到现在还不回来，人家说场得意，赌场失意这句话不一定准，臧建明这小子大小通吃，财色兼收。话音没落，厨房里“哐当”一声，桃子扔下手中的煎锅，掩面冲过客厅，跑到เ楼下去了。
桃子说：“不可能，他对我赌咒誓说再也不去赌了。况且，他口袋里也没钱。”
回到车上臧建明还是气呼呼的，歪嘴说：“何必呢？这么点小事值得动肝火吗？好了，好了，吃消夜去。”
歪嘴是我唯一的换头兄弟和推心置腹之人，要是他也泄气了，这角戏我就唱不下去了。戏唱不下去了，我们这些人连个ฐ退路也没有的。俗语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骗你的，哪能哎！你一放下屠刀，马上就会有人找你算账，驴打滚利加利。玩儿完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