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我无法去回答妈妈,因为我得把蛇给捞起来。
我的心口被一团东西给完全堵住了。
“你说什么也没用,这门必须换。”
“你也听得懂我说话啊?那好,你回去吧,回你的洞里去。”
它在我手里不动了,抬着脑袋瞧着我。
爸爸摇头,“还是暂时不喝吧,谁知道这丫头明天又会怎样啊?”
“爷爷你坏,你把它打死了,你把它打死了。”我一边哭一边说。
“放我下,爷爷。”我突然间开口说,这话是从内心发出来的。
爸爸叹气,你就惯吧,什么事都依着她,她要新鞋,咱给她买,她要衣服,咱也买,她要什么我们买什么,你看看楠京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哪一样不是捡天京穿过的,楠京说什么了没有,跟你闹了没有?
没一会儿,他皱着眉头说,“怎么我的胳ฑ膊好痒啊!”
妈妈吓呆了,而我在用手摸着那东西,脸上在笑。
她的那ว根拐杖据说是我们张氏创始人才有的拐杖,至于为何会在这位老人的手里,村里人并不是很清楚。
奶奶在树下一个劲地哭。
妈妈一副很凶地样子对我说,“叫你给我坐到椅子上去,你听见了没?你不听的话,我就要打你了。”
“丫头,听你妈的话,坐到椅子上去。”奶奶在一旁说。
“哦!”
我坐到了妈妈指定的椅子上。
等我坐上去才明白,可是已๐经太晚了。
那根红色的布带子原来是妈妈用来拴我的,从这一刻๑开始,我觉得我变成了家中的一只动物,是一只比黄黄都可怜的动物。
黄黄是我爷爷养的一只狗,它已经七岁了,却没有被绳子拴过一天。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我不知道,我的心告诉我,我得等,我得耐心学会等待。
1985年的9月1้日,姐姐去上学了。每个学校开学都是这个日子。
姐姐读书很用功,她每天放学回来,都在背课文,算算数。
而我就在一边听着。
我已๐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出过院子了。
妈妈就像个监工一样,整天监视着我。除了睡觉之外,其它时候我都是被布带子给拴着,我的地位竟连一条狗都不如,黄黄都还来去自由呢。
姐姐对我一直不理不睬,她不跟我说话,也不叫我的名字,更别说叫我妹妹,她竟然跟村子里的人一样叫我蛇丫。
只有爸爸回来,我才觉得自己้呆的地方像个家,因为ฦ爸爸一回来,他会给我讲个小故事,更重要的是他或许可以稍稍放给我一点点自由。
爷爷奶奶虽然心疼我,想放我自由,但妈妈根本就不听他们的话,妈妈说我是她生的孩子,要打要骂要拴都是她的权利,其他人都不能干涉แ。
这一天下午爸爸回来的比平常早一点。
连日里对蛇的想念,我也知道一旦把这话说出来妈妈会怎样对我,这是想得到的结果,可我还是想说出来试试,我心里就是那么迫切地想见到蛇,发疯一样地想,在我被拴的这段时间里,我已深深地了解到自己每天仰望天空期待的到底是什么了。
我在期待,我期待着明天,期待着明天能ม与蛇再次相见,这就是我的真实感受。
我好想见青青啊!
我实在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下去了,我对爸爸说我要去找蛇。
爸爸不说话,但我能看出他在考虑。
妈妈从厨房冲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对我大吼道,你要是去找蛇的话,你就别ี回来了。
一听这话,我懵了,愣愣地看着妈妈。
而姐姐在一旁偷着笑。
爸爸把妈妈拉到了一边,对我说,你想去找,那你就去找吧,再过几天,蛇一冬眠,就找不到了。
听了爸爸的话,我立即站起身来,拔腿就跑。
才跑两步,我就被绊倒了。
原来我忘记我被妈妈用布带子拴在椅子上。
姐姐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
爸爸连忙把我拉了起来。
你哪里摔疼了没有?爸爸一边给我解布带子一边问我。
我摇头。
其实我的右手和右腿此时正疼得厉害。
但我不能说,我得忍着,我要一说疼的话,我就失去这一次找蛇的机会了,我的机会实在难得。
我强忍疼,走出了大门。
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摔疼了活该,谁让她不听话。
听到妈妈这么เ说,我的心里难过极了,但我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