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召唤了虚天之魔。洛音凡望着远处山头,那里的祥云已不见,变作大片大片的血色晚霞,预示着这场天地之变、六界之ใ劫的到来。
受伤的根本不是他,是她。
他俯身将她抱入怀里,像抱着个孩子,“怎么,心软了?”
“你来了,”闵素秋垂眸,“我听他们说,你会来这里。”
原来此地山壁倾斜,壁间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冰面光滑难以立足,望上去就像是面大镜子,这冰也非同寻常,应先天苦寒而生,纵然重紫天魔之身,亦觉寒气慑人。
兴师问罪来了?重紫ใ饶有兴味,看那女子满脸不忿地走进来作礼。
当年被贬毒鸟,凡事唯有燕真珠尽心尽力帮忙,才误信了她,教唆月乔去冰牢侮辱重紫,最终酿成大祸。司马妙元心里原就藏着鬼,眼下被揭穿,顿时又惊又怕,可转念一想,此事没有追究,必是掌握他们还肯护着自己,这才略略定了心,亦冷笑道:“师叔身为督教弟子,也要血口喷人吗?秦师兄入关前曾托付师叔,若有大事就唤他出来,如今重……
“你别忘了,我曾是人,你也披过人皮。”重紫ใ掀开他的手,纵身跃下海里
魔力流失的滋味,就像皮肉被一片片削去,灵魂被一丝丝抽离的感觉,难以忍受,可是经历过那ว么多更可怕更绝望的事之后,重紫现,皮肉之苦已经是最好受的了。
决不能让她继续留แ在魔宫!纵然不能ม接受她的爱,但是他可以阻止她,救她回头,这点信心他是有的,因为她要的原本就不多,只是他虽不在意别ี人眼光,这样的感情毕竟还是错了,传开有损南华声誉不说,让师兄他们知道他为此而走,更麻烦。
为什么,自然是欲毒的缘故,但欲毒残留แ体内,又证明了什么?若真无情无欲,又怎会生?
重紫道:“我要借一样东西。”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白衣仙人看着她,没有表情的。
当然,她通常把这类回忆当成做梦,梦里,她有一个师父,是天下最美最好的神仙,他疼她,护她,教她术法,为她受伤而着急,为她任性而生气,在她面前偶尔还会脸红。
不是不想维护,他是她的师父,岂会真那么狠心?平生极少有求于人,却也是为了她,求宫可然,求卓昊,没人知道行刑é时他有多紧张,对于她,他比谁都在意。
重紫垂摇头。
虞度笑,果然不说了。
那女子手提青青药篮子,应付虽显艰难,面上却无半分慌乱之色,正是卓云姬ภ。
仙界秩序颠倒,白雪融化,松枝呈现出一片墨绿,这些变化令重紫恍惚,简直就像过了七年。
蓝剑优雅,带着二人在雪花缝隙里穿行,茫茫大雪原,只见遍地雪松,时有雪兔雪狐雪鹰等灵兽灵禽奔走飞翔。
这个可气又可爱的小徒弟!洛音凡迅移开视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叹了口气。
正好燕真珠也在一行人中,怕她支持不住,上来关切道:“累了没有,姐姐带你一程。”
“你想知道什么?”
作为ฦ重华尊者唯一的弟子,重紫多少有点骄傲,只是这样一来,背负的压力就更大了,自己的一言一行,自己的能ม力,都关系着重华宫的颜面和声誉。当晚洛音凡教过吐纳之ใ法,重紫不敢懒惰,认真修习,整整用了三日才掌握要领,勉强能靠自己摄取天地灵气,身边没有可比较的师兄弟姐妹,很难看出到底学得怎样,不安之下言语试探,洛音凡只说很好,重紫这才放了心。
惊喜?内疚?痛苦?都不是,都不止。
虞度笑道:“他倔得很,意思是还要再安心修行几年。”徒弟入门才二十年,来日方长,肯潜心修行是好事。
男人看着那眼睛,沉默,最终淡淡一笑。
“一派胡言!魔族擅长欺骗,不过想保全同伙,”闵云中嗤道,“照你说,是我督教弟子有意徇私?”
镇山神木,安梦之枕
重紫呆了呆,迅望他一眼,垂眸。
慕玉摇头:“万劫前辈走了,师叔知道你伤心,但万劫前辈之所以这么เ做,正是想让你立功赎罪,好好的留แ在南华,不要去昆仑受苦,否则他老人家为你做的这些,岂非都是白做了?”
他这一喊,攻势当即慢下来。
“他不仅没赶你走,还派了人打探你的消息。”
“她若回南华,就要遣送昆仑,从昆仑冰牢救人难如登天,那人真想利用她解封印的话,必然会阻止,”欲魔心摇头,“但这丫ฑ头与逆轮并无关系,那人又如何肯定她的血能解除封印?”
重紫ใ吓得叫道:“你说过不折磨我的!你说过的!”
对啊,他受了伤,是死是活?重紫按捺住激动,小心翼翼走近他身边,碰了下他的手,又迅退开:“大叔快起来,出事了!”
河畔沙石间散落着少量白惨惨的骨头,不知是人的,还是野兽的,令人触目惊心。
平时都不把天机处放在眼里,这种时候偏就轮到自己卖力,当年一时心动为这丫头卜测命运,险遭反噬,整整休息了半年,但凡与她有关的事,就是麻烦,这次不知又要耗费自己多少灵力……
洛音凡沉默。
重紫擦眼睛,许久才低声道:“是我害你受罚,慕师叔,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无形中升起压迫感,那弟子只觉头皮麻,再不敢与他对视,想好的话也不敢说了,手足无措站在那里。
不,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重紫越想越好奇:“师兄到底生在什么เ样的人家?”
见他要走,重紫连忙追上去:“师父。”
虞度看看洛音凡:“我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