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白不解地问：“什么？”
“姑娘心思聪慧，不如猜上一猜？”
何嬷嬷冷笑一声，说：“死丫头，你以为夫人很得闲，听你的谎言大话？来，把她拖下去抽五十荆条再赶出去。”
阮家轩冷冷地看着她一会儿，朝顺ิ儿摆摆手，说：“你去把书箧放书房里，然后去回禀母亲，说我马上过去请安。”
“真不是。”阮碧信口胡诌，“曼云姐姐还记得前一阵子，我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吗？那阵子，我天天做一个古怪的梦，梦到เ自己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生活好长一阵子，还练了一手好字。结果，后来病好了，发现自己写的字比从前俊多了，而且字迹也变了。”
阮碧不想磕头，直接站了起来，带着秀芝走出大夫人的院子。
气势汹汹的脚๐步声直往里屋里，片刻，门帘揭起，阮家轩大步走进来，满脸愤怒地瞪着阮碧。秀芝深觉不妥，赶紧迎上去，拦在他面前说：“大少爷，这是姑娘的闺房，不方便，请外边坐。”
阮碧装ณ作不解地问：“大哥，昨晚什么事？”
阮驰冷笑一声说：“无知小儿，只知道定军心不知道扬士气，晋王身先士卒，士气激昂，才能尽歼北戎十万人马。再说晋王足智多虑，计谋百出，非是常人，若处险境，自有周全之ใ策。西北军民，提到晋王，无不交口称赞，也曾有几个街头无赖出言侮辱，便是这个下场……”拿起桌子的酒盅咔嚓一声捏个粉碎，酒水四溅。
汤婆子点点头。
老夫人掏出手绢，抹抹眼角，说：“既然知道我担忧，便不应该去什么西北投军。咱们阮家虽说不是公侯郡王，也是百年诗书世家，家大业大，不用学没有出路的平头百姓，讨这个刀口舔血的日子。便是你没有才能，也有你一份家业，一辈子吃穿不穷。何况你还是个有才的，老太爷在世时，常说你将来是琼林宴的簪花郎，如今却……”掩出嘴巴๒说不出话来。
阮碧柔声细语地说：“晨昏定省，是人子本份，祖母爱惜，不忍见我来回奔波，这才免我请安，孙女又岂能以小病拿乔๒躲懒โ？”
老夫人接过，嗅了嗅，说：“取了她嘴巴里的汗巾。”
槐花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姑娘，槐花没有想跑，只是想回去看看爹娘。”
槐花又猛点头，阮碧这才取出她嘴巴里塞着的汗布，她颤声求饶：“姑娘……饶命。”
许是起了兴致，老夫人一扫刚才的困乏，精神抖擞地坐了起来，叫小丫鬟去请二夫人。
“当真不知？”
丫鬟说：“我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冬雪，以前侍候五姑娘的。”
四姑娘点点头。
那厢，二姑娘用完早膳后，也正在练字，忽然想起答应阮碧的事，问春云：“这几日五姑娘可有派人过来送字？”
四姑娘不悦地皱眉，问：“我是东厢房那个笨蛋吗？”
回到蓼园东厢，进里屋，笑呵呵地向她行了个礼，说：“姑娘，事已๐经成了，只是广州路远，怕是要等上一阵子才有回音。”
汤婆子气的手脚发颤，说：“茶妹，你放开她，让她来打我。我汤婆子在府里三十多年，便是老夫人都没有给过我一个脸色，今天倒要看一个小丫头的脸色？我呸，槐花，你有种就来打我，咱们正好去大夫人面前说说话，我倒想问问大夫夫这半夜三更摸到主ว子房子偷东西，是该怎么处罚的？”
大丫ฑ鬟曼云应了一声，出去了。
郑嬷嬷叹口气，摇摇头。“不是干娘不想救你，实在有心无力，方才大夫人跟我说，这一回是老夫人的意思。干娘如今能做的，就是求何嬷嬷给你找户好人家……”说到เ这里，眼泪也下来了。
那两粗使婆子气势汹汹地上前，一人挟着她，另一人抡起手掌，噼哩啪啦地打了起来。平时她们就妒忌这些小丫ฑ鬟绮年玉貌、身娇肉贵，这会儿逮着机会，只往重里下手，连打带勾。
大夫人会意地点点头，离开老夫人院子，到穿堂，说：“老夫人说了，今日乏็了，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阮家下人答“是”。
其他姑娘都鄙夷地看着阮碧。
“是，冬琴是自作主张了，可这也是为了姑娘和二姑娘。”冬琴眼巴๒巴地看着阮碧，暗暗奇怪，自家的姑娘一向懦弱怕事，只是提及二姑娘，她就慌了手脚๐，今日怎么เ这么镇定？
这么เ高的规格，阮碧在心里笑了。
十二分虔诚地跟着念：“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ç倾。急急如律令。”
做完早ຉ课出来，两位嬷嬷迎上来行礼，阮碧连忙用手扶住她们，诧异地问：“两ä位妈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孙嬷嬷满脸笑意地说：“来的时候姑娘正做早课，不敢打扰。”
阮碧说：“罪过，让两位妈妈久等了。”
何嬷嬷也笑着说：“五姑娘说的什么话？你这是在替老夫人祈่福，咱们理应等着。”
“两位嬷嬷，祖母可大好了？”
孙嬷嬷说：“虽没有大好，却也差不多了。惦记着姑娘，叫我们两个过来接姑娘回去。姑娘赶紧换身衣服，咱们就出发了，老夫人等着你一起吃中ณ饭呢。”
她这么一说，何嬷嬷才注意到阮碧的打扮，一件半旧的青布襦裙，双丫髻上连朵珠花都没有插。心里闪过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个五姑娘有点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