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语,回到阮府,已过未时四刻。估计老夫人午觉起来了,大家就先到春晖堂。
崔九凑到她耳边,听她说完,端着一杯酒送到阮碧面前说:“五姑娘,这是长公主赏你的压惊酒。”
因为这回去的是长公主府,派出的自然是镌刻阮府印记的松木马车。
“姐姐怎么了?”
不想有德去向晋王请假,说是要到阮弛家里坐坐。晋王也忽然意动神驰,说小时侯曾随父王到过阮府拜访文孝公,一晃这么多年,也不知道阮府变成什么模样,正好今日得暇,便一起寻访旧日踪迹。
二姑娘跳下榻,拍拍衣裙,瓜子壳纷飞如雨,说:“娘,我在自己的屋里还不能放松一下呀?”
二夫人抬起头,眼眶里含着半天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母亲,媳妇不知道几时已๐成府里的外人了,连个ฐ下人都敢挡我的路,拿棍棒撵我。”
“那ว我自个儿吃了。”三姑娘说着,就要缩回手。
“是门好亲事,恭喜老夫人。”郑嬷嬷脑แ海ร里飞快地转动着,兰大姑娘既是母亲,也是婆婆,自然不会做欺压媳妇的事情。而阮碧有这么一个婆婆,也省却麻烦无数。徐三少爷才华横溢是公认的,只是不知道品貌如何,可配得上五姑娘?须得跟五姑娘提前打声招呼了。
两小丫鬟咭咕笑了起来。寒星大着胆子说:“哪里是舍不得?是怕姑娘嫌弃。”边说边伸出手,一串ธ白玉般的茉莉花串ธ躺在手心。
紫英真人嘲讽地说:“姑娘说要简单,天下人怕都要笑了。”
紫英真人手捏三清诀行礼,她坐着捏着三清诀还以半礼,示意宫女引紫英真人坐下。然后一双妙目转到เ阮碧身上,问:“这就是你新า收的弟子?”
说话间回到蓼ไ园,两人道别ี,各回各屋。
“这都五六天了,怎么东平侯夫人也没个回信呢?”
她们一走,大家纷纷端起碗滋溜溜地吃着。
许茂豫略作沉吟,说:“这就难说了,石桥至少得半年,多半会先搭个木桥,供行人往来。搭个ฐ木桥也就是三四天吧。”
晋王严å厉地横他一眼说:“有德,连茂公的话都不听了?”
驿道都是泥路,一下雨便成泥泞,马车在泥路上驶的异常辛苦,要不忽然陷进一个坑里,要不忽然打滑。如此又行两里,转弯时候马匹也失了方แ向,往田里奔去,车夫又是吁,又是勒绳,堪堪停在水田边。他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回头大声地说:“姑娘,这雨实在是太大了,前面都看不清路了,要不先找个地方แ躲躲吧?”
一进里屋,秀芝黑了脸说:“没有想到秀水是这样子的人,既然她想调走,姑娘,那赏钱也别给她了。”
这回还是玩的比大小,阮碧对这种低智力的游戏实在是兴趣缺缺,不过抓来的牌不错,十来把下来,赢了不少。二姑娘小赢,三姑娘小输,谢明珠输的最多。她好象心思也不在牌上,眼神时不时在阮碧身上溜来溜去,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阮碧不吱声,依然低头装作害羞。听到เ她又说:“……对了,五丫头你听说没?大嫂娘家的那个嫡长子,就是去年从马背上摔下来后一直瘫在床上的那个,原本只是打算买一房姨娘放在屋里,听说如今也在说亲………那个孩子本来就性子暴烈,瘫在床上,自然就更加怨天由á人,听说成天就打骂丫鬟出气。啧啧啧,也不知道谁会那么倒霉嫁给他……”
紫英真人脸皮微红,恼怒之下,声音里也带着一点寒意:“五姑娘,你想过没有,若是那日我在大夫人面说你一句邪魔附体,今日怕是姑娘的头七都过了。”
老夫人和大夫人怔了怔,相视一眼,心想,早就有风传,说紫英真人与赵皇后交好。今日上午方แ才入宫觐见,下午紫ใ英真人就过来要看姑娘,莫非是宫里托她过来看面相?想想又不可能ม,真是如此,在宫里一块儿看岂不是更好?如果不是皇宫,也有可能ม公侯郡ຉ王夫人,只是阮府今日刚ธ刚在皇宫里丢尽脸面,这些世家名门又怎么可能会托她过来呢?
一会儿,二姑娘回过神来,脸色绯红,一句话不说,冲出里屋。
阮弛也诧异,晋王非好色之ใ徒,更不会管别ี人家里的侄女如何。“是老五。”
听到这话,老夫人稍微坐直,说:“拿过来给我看看。”
从前阮碧初ม入职场时,前辈说过一句话——人的性格就藏在她擅长的东西里。
这事阮碧隐约猜测到一点,却不想多说,于是不紧不慢地说:“大概又是哪个好事者吧?且不管它,到เ时候自然就知道了。”边说边把抄好的经文放在窗口晾着,等待墨迹干透。
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刘嬷嬷,见她五十岁不到,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只别着一支银簪子,手很规矩地交握放在在身前,指甲â剪的极短,指甲缝里干干净净,虽其貌不扬,却看起来也有几分体面。
秀芝重重地点着头,看着阮碧,又好奇又佩服地问:“姑娘,你明明比我小,怎么懂得这么多?”
顾小白低斥一声:“安平,你这张嘴巴越来越聒噪了。”
正掩卷遐想,忽然听到秀芝在外面叫:“姑娘,姑娘。”
何嬷嬷说:“前几日五姑娘跟大少爷吵架,原本不过是兄妹矛盾——稀松平常的很,那一家没有?等气过头也就消停了,若是要处置,也是要禀告大夫人,这是内宅规矩。林姨娘也知道吧?”
“曼云姐姐。”
“那自然是好的。”
阮碧眼眶微红,说:“婶婶……就别问了。”
四姑娘把阮家轩往外面拉,说:“大哥,这是五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