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小五郎是人称“气势看桃井、技艺看千叶、力量看齐藤”之齐藤弥九郎的神道无念流道场的免许皆传,席教头,果然是值得家老越中所依仗的。比武时如果他在,大概龙马就不会如此轻易取胜了。
“报上名来。”
这时,藤兵卫突然来桶町的道场找龙马了。一见面他就说:“少爷,不好了。信夫那厮像是得了风声,他盯上您了。”
“不好。藩邸要关门了。”
“吃的东西啊。”
“没说你的肚子。这次来的黑船,和近几十年来出没于近海的外国船可不一样,是准备来打仗的。可能是自元寇以来最大的国难,所以说你在这样的时候太沉得住气了。”
要不然,是试刀(译注:日本古代的武士为试新刀快不快,或练习杀人的技巧,夜里藏在路口,斩ล杀过往的行人。)的?)
就在此时,桥对面忽然亮出了一盏灯笼。同时传来了人声。像是町人模样。高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乙女低头应道。她正忙着手里的针线活儿。明天,这个家里最小的儿子龙马就要动身去江户学剑了。
“又是源老爹惯弄的蹊跷吧。眼下才三月半,樱花怎么会开呢?”
“嚷嚷天王”往往身穿着脏兮兮的白色小袖短衫,外罩黑色的带有族徽的大氅,下身穿着白色裙ำ裤,腰间插着假的长短二刀,脸上戴个ฐ猿田彦的面罩。口中嚷嚷着:
“嚷嚷天王,最好嚷嚷。”
挨家挨户地乞讨一文铜钱。有小孩子们追在身后时,他们就撒出印着牛头天王的护符使人逢凶化吉。
“快步和尚”也是冲劲十足,他们将铜钱穿在清竹竿上,拿在手里不停地挥动着,同时嘴里唱着些莫名其妙的经文。由于“嚷嚷天王”和“快步和尚”都是以祈祷平安无事的名义挨家乞讨的,这些人多起来就说明世上对于灾祸的担心在加重。
然而,龙马还是在一如既往地专心练剑。
他的本领也有了很大的长进。在道场中能与龙马相抗衡的只有少师傅重太郎了,其他人与他比试时三次中连一次都无法取胜。
龙马原本擅长“面”(译注:击打对手面具的剑法。),后来他重点练习“笼手”(译注:击打对手手臂的剑法。)并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没过多长时间就过了重太郎。
“龙马的无敌笼手”
这样的说法甚至传到เ了神田玉池的千叶道场。无论是谁,挨一下龙马由上段砍下的笼手都会跳起身来。因为他的力气大,受了他这么一击,似乎连藏在护具下的手腕都快断了。
过了炎热的夏天,就在江户的各处空地上都能听到เ蛐蛐叫唤的时候,好久没露面的夜猫子藤兵卫来道场找龙马了。
“藤兵卫啊,真是稀客啊。”
龙马招呼着将他引进了跟重太郎借来的房间里。
“这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自从帮阿冴报仇那事以来龙马还没有见过他呢。
“出远门去走了一遭。”
“干老本行去了吗?”
藤兵卫是个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盗贼。他身在江户的时候,可以说就是他歇业期间。
“去西部了吗?”
“不,去了趟出羽和会津。”
藤兵卫答了这么一句后,像是突然想起似地说道:
“对了,我在会津的若松城下看到了那个ฐ信夫左马之助了。”
“信夫左马之助?在会津的若松?”
龙马吃了一惊。那人就是阿冴的仇人。去年秋天,在劈材河岸被龙马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之后,他扔下了一句:
“我这人相当固执,等我功夫有所长进后,还会来找你的。”
然后他就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估计信夫左ุ马之助那时就即刻关闭了本所钟之下的小道场,离开江户的吧。
“这么说,他是在会津了?”
“真是料想不到เ啊。”
“他在那里干吗?”
“开了个剑术道场,专教那ว些仆役、跟班、农民、生意人、流氓。他所学的流派是眼下不流行的无眼流,正经人家的子弟是不来学的。可现在也就是他这种道场反倒赚钱。”
“嗯,江户也是这样啊。”
自从去年开始闹黑船以来,也不管是武士还是浪人、庶民百姓,学剑的人一下子冒出来许多。在江户,每个月都会新开出几家道场来。但是,开道场是要有一定的资格的,而要想在千叶、齐藤、桃井这些大道场取得满师的资格并非容易,于是,一些耍小聪明的浪人就去学一些小流派的剑术,取得了目录、皆传等资格后马上就开设道场。招收的弟子当然不会是武士,而是些庶民百姓。他们虽然也被人称作师傅,手底下的功夫自然是不敢恭维的。
“他的道场也是这一类的吧。”
“不过,信夫的道场虽然也是乡下的窝棚道场,毕竟他曾在江户开门立户过的,所以在会津却也相当有人气。因为ฦ,虽说是乡下,会津若松毕竟也是以武功闻名的松平二十三万石的大城下町啊。就连种田的农民也喜欢舞刀弄棒,看来说信夫的道场还真开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