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心千百窍,这双眼却是纯粹的黑,纯清亮泽,就算是晦暗的心情,对着这双眼,都情不自禁的明朗起来。
风拂开她耳边发缕,露出耳后那颗小小的红痣。
“听说今夜春晚楼的花魁,初夜可是冲着黄金三千两去的。”开心看着惜了了的眼神透着不可思议,不知他怎么会想到花场上去。
“你给我黄金三千两,我就去春晚楼ä。”开心咧着嘴懒洋洋的笑了,向身前的人摊出手掌,接着也压低声音,拉长了声调道:“买了她的初夜回来,让你尝尝鲜……你出钱,我跑腿,也算没让你白借我三百金珠……”
通道很窄,黑暗中,无忧凭着以前的训练,感觉来人的存在,几次收腹在那人面前贴身而过,甚至能感到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庞和发角。
直搜到最后一间暗室,仍一无所获,失望的吹灭小蜡烛,在火光一灭之际,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上,摆放着的一块玉佩落入她眼中,上面的图案与峻珩送来那块隐约相似。
“你想要峻珩今天送来的那块玉佩?”
“可以。”无忧想也不想的点了头:“你给我钱。”
无忧轻抿了唇,将话岔开:“既然她是来寻峻珩的,为何却来见你?”
“确实不知。”
“得,这朵牡丹花可是上门踢馆的,这么เ难得的机会,我可得赶着去看热闹了,二位姑娘可别错过。”
无忧虽然知道他们说的是现在这身体的前任,但仍有些纳闷,清咳了声,搁下茶盅,“我们也看看第一美人去。”
无忧一把抢了回去:“还能让你白看?”说着又从千千抱着的包裹里掏出另几本,均是只翻了一页给他看,同样是一开即合:“怎么样,全是正品,这可是宫里专门为娘娘们画春宫图的一流大师作品,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二两银子是我急需用钱,要不然,你到哪儿买去。”
少年嘻嘻一笑,手腕一转,手中多了锭足足有二十两的银子,抛了给她,在她接银子之际,抓过她手中包裹转身就走。
十一郎见无忧记得他的名字,欢喜的眉开眼笑,很快脸色一沉,不满的转头吼道:“你骗人,你叫我见了郡ຉ主,不要说郡主丑,郡主根本不是丑……”
想着昨夜不凡脸上闪过的诧异,他那种象是天塌下来,脸都不会变一变的人,都没能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又死活不让她搔脸,可见这张脸何等触目惊心。
无忧等了一阵,见他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正打算放弃,却又听他道:“不要去查宁墨。”
无忧胸口哽得难受,可是叫她如何能不去查?那曲子……虽然与那时常听的不尽相同,但那神韵却是一丝不差ๆ,她不相信世间不同的两个ฐ人,能奏出完全相同神韵的曲子。
常乐寝室有花廊连着一间专门供她沐浴的小院,小院里花香扑鼻,十分宜人,又引有温泉,腾腾热气从泉眼热冒出,将掩在四周的轻纱幔帐映得如同仙境。
无忧离开后,便去领ๆ了新า衣过来,收掇着给她洗澡换过,又将她安排在无忧贴身侍女所住的耳房,便于郡ຉ主随叫随到เ。
他轻笑出声,“郡主除了不凡还有五夫,三十二侍,自是不必在意我的。”
有他引着,在这硕大的院子里走得甚轻松。
心头凛然,眸子森冷下来,这个人果然不好对付,转身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他只是微微一笑,“郡ຉ主好好休息。”
他高她许多,向她俯低身,更近的审视着她,突然问道:“你是谁?”
他侧脸过来平视着她,四眸相对,无忧的心猛的一跳,他平和的目光竟象是能将她的心看穿。
她不看他,他却一直专注的看着她,象是要将她每根头发都剥开来。
然自己้现在对府中之事一无所知,冒然出头,只怕反而适得其反,张了张嘴,欲喊,又没敢喊出声,一时间踌躇不定。
虽然不知那个端妈妈的底细,但转眼间一脚就迈进了鬼门关,可见这府中ณ手腕是极强硬的。
“这就是这位常乐公主ว的厉害之处了,她十岁时便占了淫色榜ึ首,据说九岁那年得了麻疹,好好的一张脸毁的不成样子,于是乎在十一岁便送进山中ณ一位名医处治疗,一去三年,居然没有人超越她,仍然位居榜首……”
路边几个妇人朝着车队远去的方向指指点点——
平阳公主ว出使北齐,这末央宫便无人理会,现在还是夏季的薄被,他到是不怕冷,可是无忧年纪太小,却哪里抵得,任他每夜抱了她睡,仍是受了凉。
按理他不该可怜她,不该管她,由着她自生自灭。
只是这张好看的脸上每个角角落落都写满了对她的厌恶。
照王妃见他爹的情形看来,两家关系还算不错,为什么他会如此憎恶兴宁,而且憎恶的程度已经到了在身为公主的姨ถ娘也不加以掩饰,或许他不是仗着有个和王妃关系不错的爹,只怕早被砍了十次,八次。
无忧慢慢挑了眉,挤了个笑:“你是我的夫郎吗?”。
“现在是。”他懒洋洋的半眯着眼将她看着,没因她的话引起任何激烈反应:“不过或许过些日子就不是了,这种事,谁知道呢?”
“你姓什么?”无忧笑嘻嘻的用手撑了下巴,照他这态度,确实不好说,没准什么时候,姨娘忍不得了,就把他踢出郡ຉ主府。
他闲懒得象是快闭上的眼瞬间睁大,继而又再眯窄:“你是不是想找事?”
无忧一眨眼,她是真不知他姓什么เ,只不过是半玩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