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还不知悔改!秦湘漓一怒,脱口而出:“我父亲是秦彪!”
被少年道出实情,秦湘漓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当下便道:“怎么?只要能报仇,方法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少年年纪稍幼,个子纤瘦高挑,但看面容顶多十二三岁的模样。只是,他眉宇间隐约有愁色,唇色浅淡,一双清亮的瞳仁倒是美的惊人。
莫乾堆起一脸笑容,道:“俗话说的好,忠言逆耳利于行,少爷可莫要忘记了呀!”
就这样七拐八拐之后,在一间高门大院的后门停了下来。
轿夫将小轿抬进院内,香翠在经过少年身边,一脸不屑道:“这儿可是后门,你担惊受怕的做什么。况且,这楚家小姐算什么,我家小姐将来才是这正经的夫人呢!”
就在两人走后不久,方才还紧闭的乌色小门此刻被轻轻推开,两道人影出现在门口。
少年轻柔一笑,“没事了,只是被刚才的风呛了一下,莫叔不要担心。说起来是我出来的急了,不关青芽的事。”
“初一,十五的匕就先放在你这里了。”
初一抿了抿唇,手指一颤,小心的接过,将匕送入鞘。“少主,属下带您先回去吧。”他伸出手,欲扶住少年颤抖的躯体。
少年勾唇,轻轻一笑道:“在这之前,你先去将那仕女图后面的东西取来。”
初一依照少年所言,果真在那仕女图后面现了一个暗格,并取出了一株几乎被蚕食殆尽的血线墨莲。
“这是……”
“带我回去,用这血线墨莲救治望北。”少年的嗓音柔和,声音淡淡的,让初一竟然不敢再重复少爷已经过世的语句。
一行人回到楚家,已经是月上中天之ใ时。
墨莲的香气清香却不浓烈,但那若有似无的香气让人无法忽略。莫乾ດ看到那被吃掉了一半,只余下几朵花瓣的血线墨莲不由瞳孔微缩。
血线墨莲顾名思义,乃是一种莲花。只是,这莲花却一直都只存在于人们的传说中,不想在楚家竟然有一株。通体碧翠,花瓣漆黑如墨,但花蕊处却犹如被血线染就一般,透出淡淡的红。
“莫叔,拿去给望北服下吧。”
传闻中血线墨莲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也不知道是否如此。莫乾忙不迭的接过,他太过激动,以至于并未注意到少年衣领上的血迹。
视线里模模糊糊的,只看到เ莫乾冲进门去,少年身形一个晃悠,忙扶住一旁的门框。但鼻子嘴巴๒里,又有血流了出来。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激动的大叫:“有气了,有气了!”少年才勾起嘴角,终于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视线里只有漆黑一片。少年心头一惊,却还是强自镇定。“莫叔,我这是瞎了吗?”
看不到莫乾的表情,少年只感觉到他的语气艰涩,带着哽咽。“少主,毒素已经蔓延,即便是用了最顶级的解毒药材,也救不回您的一双眼睛。”
少年感觉到眼睛有些酸涩,却还是笑着问:“望北呢?他如何了?”
“少爷他……”
“他,不好吗?”
莫乾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以沉默以对。
少年惨笑一声,幽幽道:“我这眼睛瞎了也好,纵然有着一双眼睛又如何,竟看不透那秦湘漓的狼子野心,害了望北,也害了自己。瞎了倒也不错,看不到,就用自己的心来看。”
恍然当年的情景只是生在昨日,莫乾长叹了一声,从回忆中挣扎出来,不再劝慰。
百花楼位于一片喧嚣之中,却于闹中取静。
楼高共两层,伫立在一片繁华之中,隐约有几分闲适之ใ意。
楼中有百花数种,无论春夏寒暑,总能于微风中嗅得一缕幽香。若偶然抬头去看,或许能在那珠帘轻纱之ใ后,看到一抹恬淡的影子正迎着朝阳,仿佛是在微笑一般。
这百花楼因为ฦ这百花而闻名,却又因为这里的主人,那位人送百花君的温柔男子。据闻这座小楼的主人姓楚,名南晴,为人乐观,十分擅长侍弄花草。在他手下,有不少名贵或稀有的花卉,有的甚至只在典籍中出现过。
这是一位与花草为ฦ伍的男子,虽然他的双目无法看到花儿美丽的颜色,却从来没有因为自身的缺陷而感到自卑。任何一个曾经见过他的人都会说:“那是一位乐观的人。”
就像现在,顾念所看到的一样。
晚风有些清凉。
大抵是因为刚刚进入春日的缘故,阳光并没有那么温暖,夜色也早早的便到来了。
当太阳的最后一缕光线沉入山的那一头,人间终于迎来了黑暗。
放眼望去,整个临安城中高耸的建筑并不少见。只是,在这临街却毗邻着一条内河的小楼却不多见。
小楼的正面是热闹的市集,而在后门出去便是一条安安静静的临ภ安河。河上有石桥翠柳,无论四季如何,始终是美丽夺人。况且临安此地居于江南,即便是到了最冷的冬日,河水也很少结冰。
微风吹动着顾念的长,衣角翻飞,宽大的衣袖翻腾而起。夜色中,好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张开翅膀,打算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