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绍兴长途站时，雨下得正猛。
“不好吃。”琬蓉说。
我们在西湖边上的一家宾馆里把自己洗弄停当，便到西湖去。
“记得……白娘娘好可怜哟。”
十里地段的苏州保税区，路面开阔，绿化得花团锦簇，沿途摆开的工厂在蓝天白云下面，生气勃勃。
到เ苏州的时候还早。在一家宾馆住下后，我们就上拙政园去。做语文老师的，谁不教《苏州园林》这一课？做过新中国中学生的，谁没有学过《苏州园林》？
“也无所谓。不过，你要是觉得我不累็赘的话，我就去。但是，但是，你知道，……”
琬蓉的父母从他们的女儿的嘴里常常听到我的故事，知道有我这样一个热衷于关心他们女儿的老师。她的父母都是五十年代末期出生的人，与我同龄。父亲是一个没有读过什麽书的普通工人，母亲是一个家庭主妇，不时给人打打工，补贴家用，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太好。我和她的父母从未见过面，就是开家长会，我也只是在分班会上原则ท性地讲点什麽，然后就走人。在学校当老师时，我的一个基本原则是：不与学生家长交往。因为这样，可以减少教育交往中ณ的庸俗性，维护教育的纯洁和尊严。所以，我常常从校长口里听到很多家长在表扬我，但就是不认识几个家长。
“部门领导去。”我说。
蒋副所长猫着脸，然后，慢慢地、悄无声息地遛出了办公室。
“领导来了，不欢迎？”
“是督导室的戴主任。”我回头悄悄对这位老师讲。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节日般的笑容。
我这样问大家谁去参加会议，只是想给他们提个醒，每个人的身份都是不一样的。虽然像我等草民，也还是有机会参加上级部门的教育行政决策。
“给我打电话。”
“不就是几天吗？你这个样子，就是像走了就不回来一样。”
现在还有你。
我没有经历过婚姻，更不了解你与你妻子的点点滴滴。只是看到你竟用沙漠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我很难过！我不知道你是生活在怎样的一种婚姻感情状态里，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与煎熬，但我真的很想帮你！我心目中ณ的吴老师，是那样的才华横溢，那样的机智风趣，脸上永远挂着笑容。写到这里，我哭了，我无法想象昨晚的你会是什么样子。还好，你的精神安慰里有我，所以，不管你的心情有多糟，想想至少还有我给你支持，真心的希望你过得开心！
“今天是李所长接见。”刘老师说。
这顿饭吃得丰富，点了好多菜，像“山珍”，苕子蒸蛋，盐水鲪片，就是受人欢迎的好菜。吃饭的气氛很好。
“在哪？”
“晚上。”
等我一落座，一个男ç服务生便托着菜单，十分谦恭地走到了我面前，半弯着身子，等我点茶品。
服务生一个漂亮的转身，走了。一会儿，他端来了茶水。
他没有反应。灰冷的脸上连一点渣渣笑容都没有。
“谢谢。”他说。
我给他填了小学部主任的候选人。
他没有正眼看我填的表，但是，我注意到他眼睛的余光在表上游动了一下。他很快活。
后来，从牛所长那里知道，张明自己也推荐自己去小学部，但同时又推荐自己竞选项目部主任。
他的心理的确很复杂。
“昨天晚上，段书记要我去竞选所办主任。你说我怎麽办？”他一脸苦相。
竞选所办主任的只有刚到เ教科所的刘辉。
段书记的意思是很明白的，刘辉绝不是张明的对手。不为别的，就因为刘辉是教科所的新兵。这样，他的一个ฐ心腹就不至于陷于死地。但是，张明拒绝了。这是一种利益的选择，也是一次权力关系的再选择。
在每一个人的利益天平面前，每个人都会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这符合自然法则。
在演讲时，我很随意。听人说，大家对我这种随意还是比较赞同的。
每一个演讲者都施展了浑身解数，展示ิ了个人自己้最得意的华章。
张明是最投入的一个ฐ。他激情飞扬，高谈阔论，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中干竞聘上岗活动在所教代会代表的无记名投票中结束，新一代管理层诞生了。
权力之争暂时谢幕之后，我被几个人拉去吃饭，打牌。
地点是在江边的一艘船上。
吃豆花鱼。
打麻将。
“你进来了，就会现，你想保持平衡都不得行。想在两边都吃糖，两边都没得糖吃。就像我一样。”原办公室主任老姜笑嘻嘻地说。他一脸皱纹，因为城府很深，笑的姿态就特别有味道。
“真的，我有时就不想干了，他们这样搞起，把我们夹在中间，真的是……”我的面前浮现出几张脸来：
牛所长笑嘻嘻的。
蒋副所长一脸的无所谓。
段书记从早上来开主席团会议的那一刻起，脸上就没有透出过一线阳光。他一点也提不起精神。
他的心肝宝贝没有被选上。
琬蓉打来祝贺的电话。
老婆也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