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着脸抽出手,后退一步,称呼也变了,“谢二哥,夜深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请回吧。”
更何况,谢多寿和叶娘还未行拜堂礼,如此一来让叶娘在谢家如何立足,未曾成亲就苟合?然后一辈子抬不起头,谢家公婆更可肆无忌惮□□这个无依无靠的儿媳,真是去年买了个表。
叶初然撇撇嘴,懒得理两人,挎着篮子,和谢多福一起上路,天气炎热,一会她就汗流浃背,不得不说,老家伙不在的时候,谢多福还算是半个好人,“弟妹,篮子太重了,还是我来拎吧。”
叶初ม然点头答应,心中暗想,鬼知道县学在哪里,好在她嘴甜,一路问过去,倒也不远,穿过几条街,远远望去正是县学。
叶初然心中奇怪,怎么吃饭还分开吃,眼珠骨碌一转,她蹑手蹑脚走到堂屋窗前,偷偷往里看去,顿时肺都快气炸了,屋里面的小厨房另有一番天地,谢老太将一大块腊肉切成片,和着青蒜在锅里炒的欢快,桌上放着一大盘炒鸡蛋,谢老汉和谢多福正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嘴角流油。
走进屋里,叶初然几乎要笑死当场,谢老太满脸灰,手里拿着锅铲直哆嗦,谢老汉躺在床上伸长脖子目瞪口呆,谢多福站在灶头前,手足无措的盯着满地砖灰发呆,嘴里喃喃自语,“这……这灶头怎么就塌了呢?”
懒โ得理睬那块朽木,谢临安转过头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开始继续背诵大学。
不知过了多久,叶初然醒了过来,出神片刻๑,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搞事情,难得那位少年举人有点兴致给她讲解中ณ庸,也许太动听了,所以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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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她眼睁睁看着在谢老太的刻๑薄和谢二明里暗里的刻薄讽刺下,以前那个聪慧明丽的少年性格越来越暴躁和乖戾,昨天叶娘送饭回来,脸色难堪,分明就是被辱骂一顿,难怪这孩子听到这个消息脸色这般难看,心有余悸啊。
第6章六条锦鲤
走出家门,看着门口的泥泞小道,叶初ม然有些发懵,她没有带着叶娘的记忆,叶老爹葬在哪里她根本一无所知,好在她出门前故作无意问了问张氏,知道坎山村的坟墓都在后山半山腰,过去一个ฐ个找吧。
谢老太惊恐的目光打量四周,这两ä次发生的猝不及防,难道说真的是什么鬼神在作怪?她看了眼神情镇静的叶娘,脑中冒出一个不详的想法,叶娘的爹爹去世还不到百日,难道是他在保护自己的女儿?
乡下人对于鬼神之ใ说十分迷信,谢老太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一定是叶爹惩罚自己,她连忙用衣袖抹去眼泪,脸上堆起慈爱和关怀,声音温柔的让叶初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灵光一现,她心里拿定主意,“大嫂,还是我去吧,你放心,我会劝三弟放下自杀立地成佛。”
谢临安依旧面无表情,叶初然见他并未说滚,慢慢吟出上联,“烟锁池塘柳。”
心中有些郁闷,她吐出一口浊气,想起书里谢临安的结局,女主一句话带过,“二叔中了秀才半年后,小叔因病过世。”
张氏知道叶娘要说什么,她心地善良,和这个ฐ弟妹又是情投意合,不觉说些体己话,“谁说不是呢,三弟中ณ了举人后,每月有官府发的月粮和月银。”她声音渐渐低下去,“爹娘也是心硬,都给了二弟。”
谢老太嘟囔着,“一个废人吃什么เ鸡蛋,不如给老二留着,老二读书辛苦得紧。”谢老汉瞪了她一眼,谢老太不情不愿的起身,去堂屋里拿了个ฐ鸡蛋,交给张氏,嘱咐她炒了碗葱花蛋,拿给谢老汉。
张氏拿过一个竹筒,递给叶初ม然,“叶娘,带上水。”谢老太见状咕哝着,“一个贱种,还金贵起来了。”
叶初然十分可怜那个少年,惋惜的说道,“三弟是不是很喜欢那位县丞千金?我见过她,当真美貌无双,不过她现在还未许亲?”
张氏摇摇头,“喜欢谈不上,三弟未曾见过她,不过碍于恩师和爹娘撮合,退婚书还是三弟亲手书写,这事当年闹得挺大,听说那个县丞千金自此不曾有人上门提亲。”
难怪和渣男一拍即合,心里十分鄙薄,忍不住叹口气,“少年成名,前程原本似锦,也是个可怜人啊。”心里对这个ฐ炮灰更加同情,想到เ他前几日定定望着窗外的紫ใ藤花出神,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接下去两日,谢临安每日见到叶娘匆匆忙忙,以前来送饭,总会和他叨叨不休的话痨,即使他冷着脸不理她,也会不停和自己没话找话,笑颜每每让人餍足,可是现在,即使他清咳、挑眉、使眼色,小姑娘也装作看不见快步离去。
谢临安深深郁闷了,这日终于忍不住,眼见叶娘送饭后就要离去,出声唤住她,“那个,你最近很忙?”自己居然也会没话找话,脸上不由浮起一抹红,语气也有些强作镇静。
就在他有些慌乱,唯恐叶娘嘲讽的时候,小姑娘点点头,话都没说一句又跑了出去。
谢临安:“……”
午后时分,谢临安躺在床上继续生着闷气,窗外往日牵引他所有心思的荼蘼花,开的绚烂无比,这会看着如昨日黄花,失了所有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