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说那种课不上也罢，她才不在乎拿学位呢。
皮特迷惑地说：“我们不是讲好了你陪我去江城吗？怎么又要接手罗莎的生意。”
华祖国说：“货是不愁卖不出去，南斯拉夫那ว儿一下订单就是几万支。我同学是想打开美国市场而已๐，才愿意把紧俏货抽出来，你不用太过分让步。他们美国人拿着大把美元买不到货也是白搭。”
我到了那里现是个脱衣舞酒吧。霓虹灯闪耀的门下站着一个ฐ胖大的黑人，穿着带肩章的金色制ๆ服，像个小丑般地大声吆喝招揽生意。走了进去，室内幽暗的光线使我什么都看不清，只闻到酒味、女人的脂粉香水味和刺鼻的烟味。突然，舞台上的脚灯一下子大亮，音乐震天动地，灯光下一屋子的波峰臀浪。舞台上的年轻女人着上身，穿了件小裤ไ衩在钢管上倒立竖蜻蜓，大腿忽开忽合，极尽诱惑之能事。我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皮特撇了撇嘴：“犯法？你在家里装个水龙头都可能犯法，一个ฐ蒙面人冲进来，大口径手枪指着你的头，有几个ฐ人愿意束手就擒的？在做好公民而脑袋开花和保护自己而吃上官司之ใ间，我看大部分人都选择后者。再说，抢劫者知道你有可能动用一把每秒钟射击十六子弹的冲锋枪，他在进门之前会好好的想一想。”
皮特握住我的手仰头问道：“李，罗莎说你是从江城来的？那可是一个传奇的城市，我祖父在那儿住过六年，到เ现在他还会讲一些江城方。”
皮特说你不会长久甘于住在别人的屋子里的。
说到底美国的日子也过得无聊得很，特别是口袋里没钱的时候。平日去成人学校和老乡们一起读英语0่0班，到了周末，玛丽出去打桥牌，大房子空荡荡的，电视看得我打瞌睡。咪咪的同学打电话来说要找个周末摆摊卖货的帮手，我马上自告奋勇说去，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见识一下也好。
儿子从医院抱回来时活脱像只红皮老鼠，脸皱皱的，整天哭闹不休，面对这小小的一团肉，我一个头变得两个大。晚上吵得睡不好，白天咪咪去上课，儿子就归我管。煮ุ奶瓶，冲奶粉，换尿布……小子还不肯乖乖地躺着，非得抱在手上一面摇晃一面在屋里兜圈子。弄得我手酸腿软满头大汗，真是哭出来的份都有。好不容易哄睡了放在床上，开了门出去抽支烟，只听得房里“哇”的一声啼哭，忙把燃着的香烟随手一扔，回房抱起伸拳踢腿的小家伙。谁知道那支被我扔出去的香烟屁股正好落在冬天生壁炉的柴堆里，燃了起来，我都没现，还是邻๑居报的警。消เ防车和警车停了满街，火是十分钟就救熄了，也没造成什么损失，但一整个街区的居民都出来看热闹。咪咪从学校回来听说我闯了祸，脸色吓得白，玛丽狠狠地告诫我不许在她房子范围的五十尺之内抽烟，否则她一定另请高明。
皮特说：“见面打招呼，能给人留下深刻๑印象的话。”
我搔搔头皮，外国人讲中文，总给我一种鹦鹉学舌的感觉，看到เ皮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心中觉得好玩之余突然想跟他开个ฐ玩笑。于是说：
“那你听好了，江城话跟法语一样男ç女有别，你要先学对女人说的还是对男人说的？”
“先学对女人说的吧。”皮特显得很感兴趣。
“好，你见了她们就这样说：你的头皮屑多。”
皮特盯着我的嘴唇努力跟着念，三四遍之后说：“还真有点法语的味道，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เ意思吗？”
“意思是说她们像雪花一样美丽。”
“哦，很诗意的一句问候语。那么เ见了男士们应该怎么说呢？”
我做出深思的样子，想了一会儿一拍前额：“对了，有一句很性感的打招呼话。”
皮特急不可耐：“快教我，怎么说？”
“见了男士你说—看着我的口形，”我一字一字地说得很慢：“你、的、裤ไ、子、拉、链、落、下、来、了。”
皮特真的像鸟学人语般跟着我念：“你的、裤子、拉链、落下来了。”
直到上飞机，他还在嘴里咕咕哝哝地默念着这两句话。
飞机在黑暗的太平洋上空飞行，机舱里的旅客吃过晚餐后大部分都在打瞌睡。皮特在用餐时喝了一整瓶白酒，此时用毯子蒙头大睡。机舱的银幕上放映着一部打斗片，画ฑ面雪花闪耀质量很差ๆ。我仰靠在椅背上，双目炯炯地望向机舱天花板。脑แ子里突然出现百老汇酒吧里的那ว个脱衣舞女郎—奥加，翘翘的屁股，嘴角边一抹冷笑。一个从冰窖国家出来做皮肉生意的女子，凭什么看不起东方人！等有一天老子赚到เ了钱，我会让你双膝跪在地上。这个日子应该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