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丽介绍另一个女孩叫娃娃ใ。娃娃生着一张苍白的小脸，眉眼细细长长的，还算耐看，头有点黄，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染的，讲起江城话有点口音，于是我问她。她说她是泰来人，考进江城大学的中文系，来了两年了。
娃ใ娃笑着露出一排四环素牙齿，说：“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江城的繁华是响当当的，哪个城市不逊色几分。只是生活指数也日益高涨，大学生如果只靠几个助学金的话，喝西北风都不够。”
儿子被安排在一辆儿童圈椅内，放在我妈的脚边，母亲戴上老花眼镜，在八仙桌上一面择菜一面和我拉家常。望着我妈灰白的丝，脸上隐隐出现的老年斑，择菜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明显地感到เ我妈这两年老了很多。我说：“妈，这些年来您辛苦了，带孩子很累็吧？”
我脑子里浮ด起在旧金山时看的一则ท电视新闻：一个独居的单身母亲急病突然去世，她两岁的儿子靠喝马桶里的水过了三天才被人现。我心里一抽，说：“妈，这不行，您得去看医生。”
华祖国把烟灰掸在洁白的洗手盆里，说：“在国外也不容易，我不知道当初这么多人心心念念地想出国，到เ底图什么？其实国内一样可以求展，会动脑筋的人钱赚得不比美国少。话再说回来，在美国钱就是赚得再多，在政治上永远是二等公民。再过两百年美国也不会选出一个亚裔总统来的。”
华祖国又点上一支烟，把蓝色的烟气深深地吸引进去，憋了半晌，吐出一股浓重的灰白烟雾：“都是老同学了，也不瞒你，不到一年前我们在进修班毕业时，一把手来给我们作的报告，讲了三点。第一是中国今后二十年的国策，经济繁荣，经济繁荣，经济繁荣；第二我们是第四梯队；第三是老干部ຖ的退休制度……”
皮特踌躇了一阵，最后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我很感谢局长先生的好意。中国的烹饪是世界文化的奇葩，我为ฦ什么要放弃这个尝试的机会？”说着把凤爪送进口中，连皮带骨地一阵猛嚼，咽了下去。
皮特一本正经地听完李黎的英文翻译，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来，把鱼头又挟回胖局长的盘子里，说：“我们美国人虽然在四十年前登上月球，但在吃鱼头的方面，还是属于没开化的民族，局长先生能ม不能为ฦ我示范一下，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享受这个ฐ至高无上的鱼头？”
童易脸上有一丝尴尬，不过马上镇定下来，说：“酒色本来不分家，那些驻江城的外国人大多单身一人在此，喝酒之余交交朋友也是很正常，听说在美国，酒吧也是泡妞的地方แ，你从外面回来，见过世面，不会那么正统吧。”
童易也站起身，握着我的手，说：“也好，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我们这么เ多年没见面，一定得找个时间好好聊一聊。也许可以一块儿做点生意。”
我跟华祖国开玩笑道：“听说你老兄高升，果然是一副垂帘ຈ听政的派头。”
华祖国谦虚道：“副部长而已๐。”又朝我身后努努嘴，说：“这个老外是跟你一起来的吧？”
皮特沉吟了一下：“多要百分之五不为过，为ฦ长远合作打算，这些投资也是值得的。不过你讲的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让我心里憷，我哪里搞得清谁是关键人物必须贿赂，谁是小萝卜头而想敲我竹杠的。李，你能ม不能陪我去一次中ณ国，所有费用算我的？”
我朝奥加的方向努了努嘴，皮特笑笑，从皮夹里抽出两张百元美钞给我，我用一百美元付了酒账。招手叫奥加过来，她犹犹豫豫走了过来，我把另一张在她眼前一晃，塞在她那ว条丁字裤的裤ไ腰里。
我说手上有一单生意，你有没有国防工业方面的朋友、熟人？
我说我只是牵个头，到เ时美国有人过去直接谈。
皮特把玩着酒杯却顾左右而他，先是谈美国的足球，又谈女人。足球我不懂，关于女人的品味我们又不一样。不过我知道，皮特叫我出来并不是光喝酒谈女人，我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那怎么行！”皮特急了：“你一走，我不是更摸不清东南西北了吗？”
“机票是不能ม换日期的……”
“那怎么办？”皮特真的愁了。
我沉吟了一下：“这样吧，我找华祖国谈谈，看有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