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黎在我的杯子里抿了一口清酒道：“钱的数目很大，你当然要加倍小心，生意上的事我不太懂ฦ，不过你信得过华祖国吗？”
李黎又把那块鳗鱼挟回我的碗里：“华部ຖ长贪财是系统里出名的，大家都知道他能力强，交际手腕活络，人脉ำ也广。就是在钱财上看不开，该拿的拿了，不该拿的也要拿。上次跟皮特的那单生意，就是为了他的份子，差点砸了。有人说：如果没有这个毛病，他在当官的阶梯上还可以爬得更快些。”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李黎的面庞浮ด上眼前，在江城的最后一夜历历在目。我手上握着玛丽的经济保证书没寄出去，还想回一次江城，当面把所有的留学文件交到เ李黎的手上。她如果过来的话可以在我店里打工，我跑展销会也需要一个助手。
还有，曾听华祖国说，江城在筹备一个免税区，专门优惠外商和海外华人回来投资的。我要他替我留意着。想想看，旧金山只有区区七十万人口，整个湾区也只不过三百多万，而江城单是常住人口就有一千五百万，还不包括每天进出的几百万流动人口，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把生意做到江城去肯定赚钱。问题是江城人一向比较倾向黄金饰，这要求投入的资金比较多。没关系，当时机到เ来之时，我这儿一切都会准备好的。
我望着他面前的一堆空酒瓶，问今晚有什么节目？皮特一脸鬼笑地说：“你忘了上次来此地的豪壮语？”我环顾四下，不见那个俄国脱衣舞女郎。皮特向一个红女孩招手。我定睛一看，正是那ว个上次见的奥加。染了一头红，雪白的皮肤配上一对碧绿的眼珠，倒是别有一番风。奥加冷冷地跟我打了个招呼，一只手勾上皮特的肩头。
我被逼到这个地步还能怎么เ样？其实今天我有点头痛，来这儿只是跟皮特聊聊生意上的事，并不准备寻欢作乐的。皮特也不问问我有没有心，就自说自话安排这场风流买卖。我很想说下次吧。但奥加那双挑战的绿眼睛又使我开不了这个口，我摸摸口袋里的二十张百元大钞，那是我下午刚ธ从银行取出来准备明天去进货的。点了三百美元放在皮特伸出的右手上。
我说你的店太小，我还在考虑。
我告诉她顶手费我最多只能付三千美金，而且是看她先生生病的份儿上，别的店一分钱顶ะ手费都不要。
我说：“你知道我是结了婚的。”
李黎摇摇头：“不，我不后悔，我总觉得有点什么贯穿在你我之间，有什么事要生似的。自从在东都见面之后我老有这种念头，但想不到เ生得这么快，这么措不及防。也许我是前世欠你的吧。”
多多像根木头似的被我抱在手上，紧张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鼻涕拖得老长。我伸手想帮他擦去，小家伙却转来转去不让我碰他。我心里一阵沮丧，才一年多就生分得这个样子，生了孩子就为了让他不认你？真要考虑把他接回去了，但我妈肯不肯？多多去了旧金山谁带他？把我妈一块儿带去如果她生病又怎么办？咪咪和我时间都排得满满的……乱ກ七八糟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到最后也没想出个ฐ所以然来，人歪在沙上眼皮却一点点沉重起来。
我睡了个午觉，起来之后看到母亲已经烧好一大桌菜，有清炒鳝丝、红烧子鸡、溜猪肝、盐水虾、清炒鸡毛菜和火腿冬瓜汤。母亲还生怕菜不够，张罗着要去熟食店买凉菜，我阻止了她。只是已经七点多了，李黎还不见人影，母亲嘀ถ咕着菜凉了不好吃。我则ท去街口抽烟等人。
刚才在东都大酒店她的同伴说她二十岁，现在又变成十九岁，从她的胸部看起来好像才十六七，我起了疑：“把你的身份证让我看看。”
我问道：“你的收费标准是怎么样的？说来听听。”
李黎低着头，桌上的烟缸里一堆白色的烟蒂中混杂着那个ฐ野鸡留下的褐色的摩尔烟蒂，我下意识地用手中的烟头把它碾到烟灰缸底下去。
我说：“这几步路何必呢？我在门口给你叫辆计程车。”
“我想去美国读书。”这个开场白来得直截了当。
李黎欲还止，最后下定决心，说：“我现在内外交困，必须很快找到一条摆脱的途径，出去留学是最好的办法，我想你会帮我这个忙的。”
皮特说早知道这么多麻烦就不做这笔生意了。
众人大笑，华祖国道：“局长是指摸他自己้的老婆，温香软玉有什么不可以？李黎你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