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得见灰色的岗楼了，两个ฐ三层楼高的岗楼扼守着边境关卡，瞭望台上各有一个ฐ哨兵，戴着大盖帽，风纪扣扣到喉咙上，肩上扛着ak步枪。阿波把摩托车缓缓地驶近关卡，从房子里出来一个矮小的军人，没戴帽子，敞着怀，眯起眼睛打量着摩托车。阿波早跳下车去，大声招呼道：“蒋所长，探亲回来了？你不在我们喝酒都喝不畅快，没对手，你手下的人道行不够。”那军人认出阿波，一面跟他握手一面眼睛朝着我们瞟过来。阿波亲热地揽住他肩膀：“老蒋，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一块儿进屋去了。
正说着，阿波跟蒋所长一块儿走了出来，所长向岗楼上的哨兵做了个手势，哨兵就把盯着我们的眼光移向远处。阿波自己跑过去把路障搬开，招呼我们上车。开过边境，我回头望去，只见身材矮小的蒋所长正把路障搬回原位。
到了盈冲，我们四人找了个旅馆住下。这儿离边境还有一百多公里，我们决定先由我和童易过去，华祖国和老焦在旅馆里留守。
我们在低矮的沙上坐下，我环顾小小的空间，一个ฐ三尺来宽的酒吧，灯光暗得你看不清送上来的酒牌子，通过一条走廊，里面是个ฐ舞厅。一盏彩灯旋转着，音乐腻得吓人，有几对时髦男女搂在一起在跳舞，一看就是小地方แ的人模仿大都会的流行做派。阿波一副老客人的样子和女领班调笑，吩咐来瓶人头马。说你们大城市的x、人头马十有九假，我们这里全是走私进来的正宗货，价钱又便宜。这是你们大城市的人绝对享受不到的。
过了会儿华祖国也披了衣服出来，点上烟之后我们俩默默地注视车窗外水淋淋的雨夜，火车大概已经进入到潼冈境内，驶过很多隧道和架在河上的桥梁。华祖国转过身来问我：“你好像有心事？”
“老弟，哪个单位没有一批吃干饭不办事的脓包？这些人往往处在关键位置上，指手画脚有他们的份儿，万一出了什么เ事一个个夹紧尾巴，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不要说这么名贵的东西，就是连普通的玉器都会看走眼，收进一大批垃圾，真把人活活地气死。”
老焦接过华祖国递上的香烟，用短得捏不住的烟头点上：“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外国人可以用同位素仪器测量玉的年代，我们所里买不起仪器，只能凭经验，凭你的眼光，触感。除了要观察玉的质地，最能露出破绽的也就是那血丝，人血和动物的血分子不一样，血小板的成分不一样，稳定程度也不一样，人血颜色比较鲜艳，渗透在玉里比较均匀，成线状结构。特别是没有结婚的少女，陪葬的玉色鲜红，是最名贵的一种。反过来用狗和猫血浸ฤ出来的东西看起就比较晦暗，血纹杂乱无章，纠结在一起。不过经验再老道的师傅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一方面是做假的手段越来越高明，现代的化学和生物物理知识提供了防不胜防的造假手法，比如说在狗尸上注射一针硫酸铁，颜色就显得鲜红，凭你的肉眼无论如何看不出来。另一方แ面，是玉的本身……”
李黎也没多说什么เ，我们进了百货商场买了一条羊毛毯，我还要张罗着找些别ี的东西。李黎阻止了我，说送邻๑居这礼已经够重的了，太多了人家反而承受不起。出来路过女装ณ区，我说给你买点什么吧。李黎不肯。我说不买白不买，趁我手上还有几个钱的时候，说不定潼冈回来之后，要我买都买不起。好说歹说，李黎挑了一件淡鹅黄色的开斯米毛衣，我又自作主张地为她选了一件黑色带蕾丝的睡衣。
我拥着她的纤腰，一只手朝着她怀里伸去：“不许看，那ว摸摸应该没问题吧。”
“那次吃过饭之后，我偶尔会去他酒吧坐坐，听他聊一些赌石的掌故。在一个多月前，他提起在缅甸市场上有这么一块石头，问我有没有兴趣。我一个人吃不下来，想起当初还是你介绍我认识他的，就给你打了电话，有福还是同享嘛！”
华祖国深思熟虑地说：“我们跑到缅甸边境两眼一抹黑，不得不借助他当我们的向导。但这种人走惯黑道，我们不能不防他一手。我已经或明或暗地跟他点过了，事顺利的话，他在江城的麻烦我都帮他摆平，否则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一屋子的沉默，我们三个人抽烟把这间小房间抽得烟雾腾腾。
我和华祖国同时问道：“你有没有这块石头的具体资料？”
我笑问道：“比如说？”
我憋住笑：“我要问问她，我们俩相亲相爱得要命，能不能为ฦ此免去我们的饭钱？”
华祖国说：“不是要问你借钱，我手边有个机会，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奥加还是眼睛不看我，摇晃着空酒杯叫酒保添酒。我的火气给吊上来了，你这个ฐ小婊子还真有架子，我今天一定要把你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
奥加不经意地碰了碰皮特的左手，皮特一声欢呼：“eal，我们终于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希望你们有个花月良辰。奥加，你去准备准备，老板那儿由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