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易无奈地望了我一眼，转过身去跟小马解释。小马一挥手：“我知道李先生的意思了，我这就去向我们旅长汇报。”他走过来收拾好箱子，提着出了客厅，把门很响地关上。
小马脸上毫无表地说：“李先生不是说要在盈冲交货吗？老板命令我送你们回密支那，明天下午我们在盈冲见面。”
我和童易无语。
车子停在一所殖民地式的房子前面，围绕着一片很大的草坪，门口守着个穿汗衫的年轻人，肩上挂着一支冲锋枪，枪口指着地面。带我们来的小伙子用缅甸语跟他讲了几句，就把我们引进客厅，要我们随便坐，说老板正在忙，忙完就出来见我们。
华祖国甚至带了一支六四式手枪，向他当武警部队副政委的同学借来的，在车厢中无人时，他展出来给我看过一次，我把玩着机油味很重的手枪，问他有没有携枪证？华祖国摇摇头说只是以防万一，见了三百万现款，谁都会起心，特别是在边境那种地方。我知道他还是放心不下童易。
华祖国问：“老焦，你看出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
我说那样最好，但是我妈心脏病的况使我担心，从潼冈回来之后我想带她去做个彻底的检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请你有空去关照一下。
“这种问题永远没有答案，卖主ว可以随便搪塞你一个理由，但谁知道是真是假？特别是这种军阀，谁敢向他去追根刨底？也许他要给第七房姨ถ太太买幢房子，也许他想为ฦ他贴身警卫排换最新า式的装ณ备，也许他只是要还赌债。我们不可能以他的答案来作买或不买的决定，说实在的，第一要亲眼看到เ货色，第二要懂行，第三要凭运气，运气是最重要的。去追究货主ว为什么เ卖出来之类的问题没意思，市场上总是有好好坏坏的石头在流通的。”
我付了账，老板娘又送来两小碟绿茶冰激凌，说是店里送的。我看见李黎眼睛亮了一下，就把两碟冰激凌都放在她面前。
我们一路走回宾馆，江城四月份的天气正是春雨绵绵的季节，蒙蒙的雨丝打湿了我们的头和肩膀，我举手叫计程车，李黎阻止了我，说她从小喜欢下雨天，尤其是这种欲下不下的小雨，空气特别新鲜滋润。当年她们家还住在华安寺附近一条街道里，里面有棵春天开花的海ร棠树，下雨的时候一地落瑛，她和妹妹喜欢光着脚踩过水塘，沾上满脚背的花瓣。回到屋里在洗得白的地板上留下一串脚๐印。后来上大学时，她买了一个煤油炉放在宿舍里，在下雨的周末熬上一锅红豆莲心汤，女同学们躺在被窝里喝莲心汤聊天。现在又和你一起在雨中散步，这种良辰美景你竟然还要叫车，多么เ没有调。
我说还住希尔顿吧，住惯了。
我说你会的。又嘱咐道：“我来的消息暂时不要告诉别人。”
喝完柠檬苏打，抽了一支烟，皮特像是要睡着了。司机跑进酒吧来大声问是谁叫车。我和他扶起的皮特，从后门出来。奥加跟在后面，看着我们把皮特扔进后座。
我挥手道：“后会有期。”
我说这没问题，你帮我买成我还要送你礼物呢。维克多说你等我的好消เ息吧。
我说有个表妹已๐经被旧金山大学录取了，就缺经济保证人。玛丽有点犹豫。我说当然一切费用都是我们负担，学费、生活费都不要你出一分钱的。玛丽总算同意下来。
我说：“妈，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她是我生意上的同事，另外，她有点私人的事托我。”
这个司机看上去才十岁，黄沙郊县来的，路不熟悉不说，车子也开得很莽撞，直直地向十字路口冲去，突然就来个急转弯。坐在后面的我们不防，离心力把我们朝一边甩去，李黎一声惊叫，跌进我的怀里，我赶紧伸手扶住。小司机回过头来连声道歉，我赶忙说：“看着前面，小心自行车。”
“是男ç人就是嫖客，也许今天不是，明天就心痒难熬了。我留个ฐ呼机号码给你，哪天有空再聊啦！”女孩从坤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到เ我手上。
华祖国知道陆凯歌一直对李黎有意思，看到เ他们两个的尴尬表，说：“老庞，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李黎还是一个ฐ黄花姑娘，她去陪皮特先生也是为ฦ了工作，你作为领ๆ导这样讲影响不好……”
胖局长伸了个懒腰：“李黎啊，不要误会，清者自清……嗬，已经八点了？局里九点还有一个会，我必须要去主ว持，那就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