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睡相有些可怕,双手打开,整个人斜躺在被子上面,看起来就要滚下去了。
“你为ฦ什么又来了?”卡兰慢慢清醒过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阿诺“嘿嘿嘿”地傻笑,把拉斐尔气得不轻。
卡兰搜到了她的社交软件账号,发现她已๐经获得了希欧维尔家的捐助。慈善晚会结束,她连发三条动态感谢拉斐尔让她进入庄园。
这个力度也不是很大嘛……
他在报纸上看到เ杜南遇刺身亡的消息后,连夜赶来帝都,混入慈善晚会行刺。
卡兰摊了摊手。
阿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口不择言地怒吼,卡兰塞住耳朵准备离开。
卡兰咬了他一口。
希欧维尔张了张口,道:“在右手。”
不过总有热爱找茬的人。
卡兰才懒得理他。
她走出去,一片片拾起地上的玻璃,心里又开始唾弃自己的懦弱无能。
她能运用的武器太少了。
她大概是不想被那对新า人炫耀。
“我一定要去吗?”他边换外衣边问。
希欧维尔俯身把她拉起来,抓在她手臂上的力量非常沉稳。
她突然安静下来,希欧维尔倒有些不习惯。
这对孪生兄弟五官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很好区分,只要跟他们相处三分钟就能ม轻易分辨谁是谁了。
简单来说,阿诺坏得表面一点,拉斐尔则从骨子里就不是善人。
“万一被你父亲发现了怎么办?我不会受牵连吧?”卡兰再也不想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公爵大人,这边请。”忽然,神父的声音由远及近。
什么都不缺。
“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也不知道我最近怎么样,不是吗?”
跟黑奴没有关系。
卡兰搬进花园后,日子变得好过多了。
疫苗,强效药,还有身体上的创伤,心理上的恐怖压力……这些正在一步步将她击垮。
凉滑的银发落在她手臂上。
他能ม清晰地意识到某些错误在发酵。
他攥得很用力,指尖泛白。
西班牙语的恐怖程度仅次于他的父亲。
“没错。”他的夫人声音平静又深沉,和他语调几乎完全一致。
运奴车从检疫站驶出,车里全是和她一样的黑奴。
她还有一双与发色相配的纯黑双瞳。
卡兰还是想要一个家。
不是一个狗窝,一座花园,一艘旧船。
而是一个“家”。
一个属于自己的容身之处。
“爸爸妈妈……”她在纸上写了一个开头,然后毫无预兆地哭了出来。
希欧维尔一推门就看见卡兰在哭。
她听见开门声,立马扯过枕头蒙住脸,然后转身背对。她也不敢说话,怕泄露哭腔。
“你在做什么?”希欧维尔关好门,解开领带,挂在旁边的椅背上。
他的声音让卡兰更加崩溃。
“别过来,今晚不行。”她的声音透过枕头,有点闷,“我不舒服。”
希欧维尔在她床边坐下:“哪里?”
“心里。”
……?
如果她每天都用这种理由拒绝,他还养个奴隶干什么?
希欧维尔不耐烦地把她转过来,看见她狼狈的哭脸,训斥道:“别哭了,我晚点还有事情。”
“我也有事。”卡兰好不容易在抽泣的间隙中,找准一次平稳的呼吸,飞快地说完这句话,“别ี管我了。”
希欧维尔忽然看见她手里的信纸,开头是“爸爸妈妈”。
“怎么……你想父母了?”他轻蔑地笑了笑。
小奴隶的父母也是黑发种族。
他们多半已经逃离帝国境内。
要么就是死了。
希欧维尔之前去防疫站调过她的病历,顺手把她的档案也查到了,档案里没有血缘父母的信息。
“是啊!”卡兰被他的口气激怒了,她放下擦脸的手,大声道,“我想爸妈了!不可以吗?这有什么可笑的?”
她身体微微前倾,脸靠得很近。
希欧维尔感觉她的呼吸萦绕在自己鼻尖。
他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好像夏天浸透汗水的衬衫,燥热又黏湿。
非常恶心。
他不太习惯地侧过头去。
卡兰更加怒不可遏:“你躲什么?谁要亲你啊!”
她又坐回去,把信纸撕碎扔进床边的垃圾桶里。
她探身出去的时候,希欧维尔从后面抱住她,将她抓了回来。
“我说了一万次不要做危险动作。”他一边警告,一边掀起她的衣摆。
卡兰不情不愿地跟他纠缠了半小时。
最后因为希欧维尔实在有事,呆不了太晚,才不了了之。
他临走前还略๓带讥讽地说:“你下次可以叫我爸爸。”
顿了顿。
“在床上。”
卡兰气得在心里杀了他一万次。
周日,她又在花园里看了一遍《仲夏夜之梦》的彩排,结果又睡着了。
星期一,她重回学校。
她大概能在学校呆到换夏季校服的时候——现在她不太显孕,春秋校服也能ม掩饰身形,再过个把月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