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的白色狩衣在这样的季节里略显单薄,天气虽然寒冷,他却一副丝毫没有觉察到的模样。一杯又一杯,独自喝着酒。
晴明的声音刚落,就听见“吱嘎”一声,——庭院的木门开处,博雅的手里撑着一把伞,正神色仓惶地一路小跑着进来。
“我来送你进去吧。”
“聪子小姐!聪子小姐!!”博雅怔怔地站在原地,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了。那个可爱的聪子小姐原来竟不是活在这个世间的人,而自己却刚刚ธ意识到。
“奖赏?”
聪子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
晴明将二条大道的那个女人的境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兼家大人。兼家大人则拍着头,想了好一阵子,总算想起了她。
“兼家大人!”
“是吗?那ว么兼家大人为什么要这样骗人啊?”
博雅的手中捧着一束紫红色的秋水仙,低着头满腹心事似地徘徊在那里。
“笑什么?我可是很认真地在说话。”
“不,这个……”
“他心里在说他讨厌你!”
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声音此起彼落。如水着抖,不停地往后退着,他靠到了墙边上。
“哦,白天变短了。想走就赶紧走吧!”晴明回头来一笑。
“就是那里了,晴明!”博雅远远地指着紫光院。
“是的。当你看见樱花的花瓣凋零下来,觉得这场景很美,被它感动,那么那樱花的花瓣就在你的心里产生了关于‘美’的咒。”
“博雅,我需要在这里再停留แ一会儿。可以的话,你先到其他地方看看风景吧。”
“晴明大人很早就听说了吧,因为会一点占卜的能ม力,我受到了兼家大人的赏识,从此衣食无忧……”白比丘尼说道。
白比丘尼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过,我相信我们有一天能相见,不管在多拥挤的地方,也不管是在多黑暗的地方。如果他是我的儿子,身为一个ฐ母亲我会马上认出他来。”
博雅和晴明两人并肩坐在外廊上,小夜依然在庭院里一个人嬉戏着。
“我反对!”
“怎么可能啊?”博雅依然不相信的样子。
“你和他一样充满了悲天悯人的心啊!”道满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看着晴明问道:“我很奇怪,你本来不是最讨厌管这样的闲事的吗?”
博雅看着晴明,表显然是有些吃惊。
“说什么蠢话?我怎么可能是这么เ心胸狭窄的人?”兼通大人说道,全身起抖来。
如今母子两个ฐ人虽然不曾谋面,但都生活在这个奇诡而繁华的京都之中。
“不!你不是鬼。”
德子在博雅的怀里气若游丝。博雅从袖管里拿出了那支叶二来,吹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笛音。德子渐渐地断ษ了气,听着博雅的笛音走得很安详。
“不过……”
庭院的门是虚掩着的,济时大人卧室的门也是虚掩着的,德子小姐毫无阻碍地走进来了,赤着双脚。
“喂!这种事我哪里做得出?”博雅大声地说道,却是转过身躯,偷偷地抿着嘴笑。
“哦?是怎么回事?”晴明依然散漫地看着樱花树下呆呆伫立的博雅。
“不,虽然她是这样说的。但也不一定就是这样的。”博雅害臊了起来。
“就算是阴阳师,遇上恋爱的事也是帮不上忙的。”
“多么动人的笛声啊!”一个ฐ女子娇柔的声音从桥下传来。
他转身上了船,拿出一只笛子来吹着,船渐渐地向下游漂去。博雅拿出笛子来吹着,博雅和伊通像生前那样的彼此以笛声应和,凄凉而宛转的笛声响彻在桂川上。阿徽看着月光下波光闪闪的水面,对着桂川大声地喊了一声“爸爸”!
看到二人远远地走来,道满对着他们摇了摇酒说道:“做完了事,要喝点酒吗?”
在卧室的门前,用写上咒语的石头布下了五芒星阵的结界。五芒星的五个角分别代表了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宇宙元素,用它作为阵法或是印,是除魔避鬼的一种方法。
晴明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对博雅说道:“这样,伊通大人就进不来了!”
“的确如此。因为你喜欢的女人,另有其人了吧?”道满法师说着又用手指着博雅,问道:“那ว么,是你喜欢她吗?”
“我猜错了吗?晴明,你也是喜欢他的吧!所以那么เ心甘愿地留แ在宫中去做天皇的狗。”道满又用手指了指博雅,对着晴明问道。
“要选哪一边,那ว是由本人决定的。”晴明认真地说。
晴明看见他生气的样子,不由地大笑了起来。
晴明依然坐在外廊上看着荒凉的院子,一边喝着酒,仿佛丝毫感觉不到冷。秋末的天气阴晴不定,一阵秋风过去,又突然飘下了一阵雨来。晴明悠闲地倚在廊柱上,合起了双目,静静地听着雨滴落下的声音,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就这样坐了快一个上午,他几乎要睡着了。
“这是什么意思?”博雅好奇。
廊下吹进了一阵秋风,两个人的衣衫都被风吹得飕飕地抖动。
贵子殷勤地为晴明包扎完手腕上的伤口。两ä人默默地对坐着。
“因为我手中还有很多事要做。”正词大人说道。
“是吗?”博雅半信半疑。
“那ว你们呢?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我们正要去朱雀大路和四条大道的交叉口。从天皇陛下到朝中ณ的大臣们,大家都很惊慌,不想办法不行啊。”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