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人理他，一个ฐ个还是低着头站着，就好像没看见他。
小十二吓了一跳，刚想退后，皇后一把抓住了他，虚弱的声音带着颤颤的怜惜，道：“永璂，我的儿子，你要好好的……”
此时那个ฐ小太监蜷缩着，只着了里衣，夸张的是，他下身没有裤ไ子，宽大的里衣遮住了大半，还是露出细嫩的小腿，小小的身板儿打着颤，一抖一抖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像小白兔一样。
十二使劲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气。
戎赜见他没有回南三所的意思，道：“主子，用膳时辰快到了，不回去么？”
十二阿哥接着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到เ底是不想吃饭，还是不想回阿哥所。
福康安四岁的时候有个ฐ很好的玩伴，小十二只记得那人姓赵，家里是在北京做生意的，还算富裕的样子，只不过是个汉人。
福康安让他等着，第二天就拿银子来，不会让他爹卖了他，叫戏班子的赶紧滚蛋。
永璂居高凌下的看着他，嘴角稍稍翘起，负着手笑咯咯道：“想了一晚上，戎赜啊，你难当相当狗不当奴才？”
十二一笑，道：“你喜欢趴着就趴着罢。”说着自顾自的系起腰带来。
“会令主儿，奴才是十二阿哥身边的，十二爷正在尚书房，奴才站在这里候着。”
戎赜眯了眯眼，恭敬的道：“奴才戎赜。”
永璂坐起来，戎赜替他打起床帐，就见十二阿哥半坐半靠着，用手揉了揉眼睛，起床初刻的迷蒙就像被揉掉了一样，眼里又是晶亮晶亮的。
说着把腰带抛给戎赜，半张开手臂，等着戎赜伺候。
勾起嘴角笑笑，犯上叛逆也得有背景，这个戎赜，虽然姓乌拉那拉，不过显然在家里不招待见，没背景没人脉，才被同级的侍卫欺负成这样。
永璂还不到十岁，生的一张小脸冰雕玉镯，让人看起来厌烦不起来，可皇上不喜欢，多半是因为他长得有四五分皇后的模样，再加上十二秉性怯懦，才识也都一般般，没有出彩的地方，就更不惹眼了。
“奴才知道，是十二爷。”
“你又知不知道，是谁让别的人都看到เ你的？”
“奴才知道，是十二爷。”
永璂点了点头，顿了一会儿，“那你知不知道，你的主ว子是谁，你的忠心该给谁？”
“奴才知道，亦是十二爷。”
小十二听他说罢，嘴角终于隐露出一丝浅笑，区别于平日的笑颜，戎赜想，这才是他真正的笑罢，没有浮夸没有伪装，也没有和年纪不符的处心积虑。干净而纯粹，容易让人想起古人所说的品行高洁而美好的事物。
永璂瞧见戎赜盯着自己看，也不见恼怒，抬头直视回去，“你还知道便好。”
戎赜笑，“奴才一直记着，没一刻敢忘记。”
小十二道：“既然说了开诚布公，那么เ我告诉你，这个天下，我只在乎皇位……”
“呵呵。”戎赜挑嘴，显然对于永璂的开诚布公有些吃惊，却笑得愈的温和，轻浮的感觉，仿佛一直以来都只是一种错觉，“难得主子想说心里话，那奴才也说说……”
“相比皇位……我更在乎主子你。”
“希望你记住今儿的话。”永璂揉了揉眼睛，好像困倦了，矮身躺在床上，伸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侧了身朝里，才道：“如果有一天我除了皇位，还能记得一样别的什么，我会记住，为ฦ我拼命的人……希望是你。”
“一定会是奴才。”戎赜轻笑，给小十二垂好床帐，这才弯腰把地上的小香炉和焚灰打扫干净，不一会儿又回来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焚香在桌上，这才带上门，休息去了。
戎赜走出了门，有风轻轻的扫过来，舒了口气，伸手揉揉额角。
不远处回廊隐隐传来几声娇笑，声音很小，是两个ฐ宫女穿着撒花宽裤ไ，赤着膀子端着一盆洗澡水泼了。
那两个ฐ宫女远远瞧见戎赜，又是娇笑两声，似乎是不好意思，又似乎是想引起戎赜的注意。
戎赜瞥了一眼，没理会，推开自己的房门，摔在床铺上就懒โ得动了。
伸手枕在脑后，重重的吸了口气，这算是说开了么เ？
皇宫里哪里来的完全信任，主子和奴才，不过是双向的利用，只不过奴才低人一等，很多时候没有选择的余地。做奴才的不像做殿臣，一朝为臣有想去实现的抱负作为，奴才的抱负作为都是瞎扯，攀得上去才敢言语。
戎赜想过很多回，永璂的信任能相信几分，相信几分才好？他有不得不信任十二阿哥的理由á，人在屋檐下，不低头就要撞得头破血流，戎赜无疑不是个笨人，他懂得在永璂这个屋檐下低头避雨。
可这种不自主的信任，总让他有些迷茫。他付出的忠心太多，得到的却太少，或许那ว称不上忠心，只是一种形似神离的伎俩，可戎赜总是真的去付出了。这回永璂的话，戎赜想，或许，能相信的多一分罢……毕竟猜度，是最累人心的。
永璂翻了个身，面朝外，在这个位置刚好月光照不过来，透过床帐的缝隙，看着洒在地上的月光，小十二眨了眨眼。
伸出手去够了够，指尖儿里月华还有老远的距离，很无趣的动作，小十二却自乐的笑了笑，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