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赜摇摇头,仍然笑嘻嘻的道:“奴才可不敢对着主子干亏心事。”
“奴才不急,可以挨件儿听。”
永璂攥着黄缰绳,任马慢慢的走着,劈了一眼前面的五阿哥,又皱了皱眉。
正说着,就听见前面福家两位大喊着“五阿哥今天我是不会让着你的!”
鄂弼还没有退走,八阿哥就笑道:“五哥好福气啊,你这福晋可是要貌有貌要才有才,你可真是好福气。”
永琪说完,退到一半的鄂弼脸已๐经青的都黑了。
宫女很眼熟,戎赜想了想,记起来她是令妃身边的,好像叫腊ຘ梅?
戎赜看不见身后,但是听声音还认不出是谁就可以不活了,心里苦笑,早ຉ不来晚不来,一来就误会……
福康安眼神定了定,忽然眯了眯眼,快步从后面走了出去。
永璇脸色没好,反倒越来越差,永琪笑道:“好啊好啊,皇阿玛那ว么宠着福康安,我看看这回回不回打他板子!”
允禧始终是微笑着,他看起来很喜欢笑,笑得很淡然,让人看了很舒心,他的年纪本来就不大,皇上和他同年,只小了几个月而已,只是辈分在那里。
福康安陪完皇上说话,走出乾清宫,正好看见永璂对着前面出神,笑道:“十二爷伤春悲秋呢?”
“永璐啊,你叫额娘怎么办?”令妃还是嚎哭,声泪俱下,嗓子都要劈了。
二人扑通跪下来磕头,令妃挨个踢翻,道:“还不快去,磕头管什么用!冬雪你去请皇上,腊梅你来给本宫铺点粉,要憔悴点的,再拿个暖炉来。”
八阿哥瞧见他病恹恹的,假惺惺关心了几下,五阿哥照样咋咋呼呼的,天生少根筋的主ว儿,吵着让太医来。倒是六阿哥永瑢,你说他假惺惺,那一排温文如玉的作风,好像贤人一样,从来不会脾气,皱一皱眉头都能屈指可数。这样不温不火的人,这样无欲无求的人,他关心你,你不搭理他也不恼怒。
永璂没说话。
小十二没答他,又说道:“开诚布公的说……我也器重你,看重你……”
永璂靠在床头上,慢慢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器重你的?”
此时此刻๑,小十二听着额娘的声音,忽然眼眶酸的要命,他知道额娘对他好,依赖他,照顾他,甚至是不惜一切的照顾,在这个ฐ皇宫里,一个额娘对自己的儿子好,可能有很多种阴谋,但是真的假的,永璂看得出来……
说着声音减小,那个“的”字,小十二几乎没听见。
小十二没理他,轻哼了一声,下了床榻。
见好就收是戎赜的优点,当下清了清嗓子,恭敬的道:“主子,那他怎么办?要送还给十一阿哥么?”
“真是好运气,想消停会儿都不行。”
永璂回头瞧了一眼戎赜,撇嘴道:“酸梅汤没了。”
戎赜笑的还是很轻松,“福公子很喜欢听戏罢?”
“你的眼睛倒是挺精的。”
走过去,戎赜笑道:“主子。”
俩人又说几句话,才让戎赜撑起伞,十二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
令妃慢慢的扭着腰走,见后面的人没有追上来的意思,跺了跺花盆底儿的鞋,一甩手走人了。
清亮亮的童音,又夹着软软糯糯的调子,戎赜抬头,道:“十二爷,真么早就出来了?”
戎赜听着这样模模糊糊,指向不明的话,反而笑得了然,越恭敬的道:“奴才的眼力是忠于主子的眼力见,十二爷的眼力是伯乐识马的慧才,奴才怎么敢跟主子比?”
戎赜跟在永璂后面,面上依然带着笑,“奴才可是句句出于肺腑。”
永璂笑眯着一双水盈盈的眼睛,还带着奶声奶气的童音道:“你叫什么名字呐?”
“哦,”永璂又应了一下,还是奶声奶气的,调子软软的,说话也慢吞吞的,道:“我记下了。”
就听西林觉罗氏道:“不妨事,你请五爷来茶室。”
十二一听,心里暗暗计较一分,做妻妾的能让爷移步,看来这个西林觉罗氏果然不是一般的厉害。
只一小会儿,五阿哥永琪就来了,冬雪恭敬的添了一副茶碗。
五阿哥一进来,先是对西林觉罗氏道:“你要是累了,就去歇息。”
西林觉罗氏面对自家爷的表情,也是一样的云淡风轻,知道:“还不累。”
五阿哥这时才看到เ小十二,道:“不知十二弟来,叫你久等了。”
他说着,永璂却没听出丝毫的歉意,原来的五阿哥傻呆呆的,整一副二愣子,而现在,坐在他眼前的人,偏带着一股威严,一股冷然。
“这几日五哥忙着政事,弟弟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等等也不碍事。”
小十二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我确实久等了,你托大了。
五阿哥也不知听懂没听懂ฦ,“呵呵”笑了一句,却感觉冷森森的,“不瞒十二弟说,一会儿我还有事,要是叙旧的话,只能留弟弟喝一杯淡茶了。”
说着把茶碗拿起来,送到嘴边却也不喝。
小十二的火气登的就冲了上来,憋红了脸,也不能作,主ว人家拿起茶碗来喝茶,这是送客的暗示。
西林觉罗氏看在眼里,回头对宫女冬雪道:“把画呈来给爷瞧瞧。”
小十二听了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险些被气怒冲昏了头,随即换上一副孩童的笑颜,道:“只顾着五哥的茶香,竟然差点忘了桂爷的嘱咐。”
等画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