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闻言,与侍立一旁้的锦绣、锦莲使了个眼色,三人鱼贯退出上房。
“当时媳妇也担心,就让冯妈妈先压着消息,也不知是谁说漏了嘴,到เ底没瞒住……有前一次的事情,媳妇也担心她会当众难,不过她自打上次跌伤了腿,好像懂事了不少,只让媳妇给玉桂请大夫,并未说别的。”
冯妈妈目露惊讶,但这惊讶之色只一闪而过,就道:“无事,就是路滑,玉桂在外一个ฐ不小心跌伤了腿,大太太想着三小姐跟前不能没人,就让奴婢来三小姐跟前听差。”
兰芮吸了一口气,“烦妈妈找个人给我引路,我想去看看玉桂。”
文夫人何尝不知姜氏眼高于顶,但她乐得让姜氏杀杀赵夫人的锐气,便只装作不知,笑道:“看大嫂说的,我们是自家人,哪里就用得着出去迎?”
兰茉几步上前盈盈拜下,“见过大舅母。”
兰茉想起文夫人的嘱咐,笑道:“好啊。”
思及此,她停住脚步,与兰茉道:“对了,娘亲说要让冯妈妈送饰来清风馆……二姐姐,不如我们先去清风馆收了饰,然后再去望月斋,你看怎样?反正大哥的端砚又不会跑,早ຉ一点晚一点也没关系,你说是不是?”
兰芮吃了一口,鱼肉鲜香嫩滑,入口既化,暗道,入得了老太太眼的人果然有些本事。
“奴婢来时,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竟在湖边的亭子里议论,说三小姐本来就不及二小姐,还说……”锦绣仿佛才记起似的,轻声说着。
无妄大师看了看天色,并未留客,道了声“阿弥陀佛”,转身吩咐小沙弥去备糕点。
兰芮疑惑的抬眸。赵大叔她知道,就是今日赶车的赵大财,但她记得今日是头一次见这个ฐ赵大财,没来由的却要给她磕头……
三人没有犹豫,依言拜了下去。
差ๆ事办完,秦妈妈起身告辞,待秦妈妈走了,兰芮将清风馆的规矩一一与双燕等几人说明。
老太太也终于看出众人的局促,吩咐秦妈妈让人摆饭。很快,一行人移至花厅,分三桌坐下。
有了方才饭桌上的融和,这一次,气氛倒比先前融洽。
“不过是摔伤腿这么点小小的挫折,你就要放弃潜心学习多年的武技?!且不说你置我与冷先生多年的苦心教导于何处,就是你自己้八年来起早贪黑操练的这份辛苦,你也是对不起!一点点的挫折都经不起,将来如何经历风雨,如何横刀立马于鞍前,如何统领千军万马?”
寒光四射,兰芮惊奇的现,她竟然没有后退半步,倒是听耳边传来玉桂轻轻的抽气声。
待交接清楚,老太太又将文夫人叫到เ跟前,“我知你为着三丫头操了不少心,可也别因此耽误了渊哥儿,他过完年都二十了,却连亲事都不曾定下,要知道千乘像他这个年纪时都已经做了父亲……”
兰芮目睹了一场掩饰在慈孝之下的争斗,见识了老太太谈笑间就将几个儿媳制住,她只觉的脑门疼。
兰渊难以置信,紧紧的盯着对面那张平静的脸,直到品出兰芮眼中的坚持,才慢慢的相信她说的是真心话。记起两人一同在演武场上练习拳脚的日子,他不舍之余,更多的是惋惜。
兰芮也未提醒,这样重要的东西,不可能是忘记,而是故意落下,想这样送与她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再说,反而让人觉的难堪。
待细碎的脚步声远去,入耳的只有滴滴答答的雨滴声时,兰芮也吁了一口气,有道是说多错多,此时此刻๑,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惜字如金。
剧痛之下,思维反而变的比先前清晰。
从慢到快,从生涩到熟练,到เ最后,她的耳中只剩下缨枪划破空气的呼啸声。
“好、好、好!”不知什么เ时候,兰渊已和鲁崇明并肩而立,“没想到เ三妹妹四个月未拿兵器,还是将一杆缨枪耍的如此娴熟ງ!”
兰芮正愁不知何时停手,听得他叫好,顺势就收住了缨枪,笑道:“大哥来了?”又转头去看鲁崇明,神色微霁,似乎对她方才的表现很满意。
鲁崇明又教了兰芮一套枪法。
有了先前的试手,兰芮不再露怯,仔细将鲁崇明的招式记在心中,看过一遍,鲁崇明让她演练,她竟比划得分毫不差。
招式行云流水,动作毫无滞涩,她自己都觉惊异。
侧头去看鲁崇明和兰渊,两ä人神色如常,想来是因她一贯如此才会见惯不惊,因而她也不好表露心中所想。
又将枪法演练了几次,方结束今日的习武。
鲁崇明随庆和从夹道出内院,兰芮与兰渊各自回前院换衣裳。
换好衣裳出来,绿枝和银锁已侯在厢房外。
不见原本守在门外的杨桃,兰芮很奇怪,“杨桃呢?”
绿枝笑道:“方才老太太房中的锦绣姐姐来过,可能是有事,杨桃姐姐就陪她先走了。”
锦绣?
思及锦绣那日来清风馆说的那些话,兰芮微微颦眉,心情突然就变的不好,与绿枝道:“你去与大哥说一声,我先回清风馆了。”她原本说好要与兰渊一起用午饭的。
绿枝应声而去。
兰芮看她走远,带着银锁往清风馆去。
从望月斋到清风馆,中间要经过一段长长的廊庑,廊庑一面临湖,一面种着一丛丛茂密的湘妃竹。湖面上的冷风不断吹来,这里就成了全院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