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沫从玉无瑕背上下来,走到他面前。
“萧君兮,我上次已经放你一条生路了,为何还要赶来送死?!”
“准备好了?”雪沫抬眼望了望身边的人,一贯淡然的眸中隐隐有些光芒闪耀。接下来,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景象,故事看得不少,演戏可是头一遭呢。
“婆妈!”旋即转头,拖着玉无瑕快步走向春色满园门口,脸上的表情瞬变。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水老爷左手边还空了一个座位!如此盛宴,姗姗来迟,实在张狂,却未见一人有愠色,且时不时还有人瞟一眼这个空位,似是十分期待。
“可是传说住着女仙的日夕谷?沈兄见着女仙了?女仙长什么样,是清纯如画ฑ,还是惊艳卓绝?”声音明显拔高了几个调,紧接着有许多人附和,几乎是全场都静了下来,竖耳倾听。
“公子可是在葬花?”
“没有自我的东西有何资格得到怜惜,”萧君兮抬手掸去残落身上的花瓣,眉眼弯弯好似在笑,却看得人如坠冰窟,“海ร棠本是五月生,奈何它要在六月绽,失了自己的魂是它活该……我是惜花,却看不惯不守本分的,世上容不下硬要存在只能惹人嫌。”
“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近观佳人,王小二不免有些失望,那样仙女般的姿态却是这样平凡的脸蛋——眉,太淡;眼,太暗;鼻,太直;唇,太薄;皮肤倒是又白又嫩,可是没有血色;神情寡淡,毫无生气。
明明没什么好看的,怎么就是叫人挪步开眼呢,王小二疑惑地揉了揉眼。
握针略向前踱了几步,在房中间站定。四面门窗紧闭,光透过淡黄窗纸渗入,黯淡了生气,和着桌椅的褐枯,满目的沉郁哀伤。
室内动物的尸体堆积如山,满地的刺๐目猩红,少年蜷身其中,如同一头久困的小兽,嗜血而绝望。
玉无瑕忙摆手挡住了粉衣女子递上的账簿,扶额苦笑。
“少宫主,你此番一下子交代了这么多事,又叫闻殿主记下了往后半年的事务安排,莫不是又要……”褐衣男ç子话未说完,便被开门声打断ษ。
雪影君子风千蕊。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世上能将雪之清、梅之ใ馥融于一身者只一人——金粉风家二少爷风千蕊。传闻风二少爷颜如雪,天生异香,只可惜腿脚有疾,幽居独喧园足不出户,世上能见之ใ者了了,纵是占尽风情依旧只是耳中虚影。但有一点千真万确——雪影君子所作胭å脂——降蕊,为天下胭脂之冠,千金难求!
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玉无瑕眯眼假寐,悠闲舒适的模样。
“你道她为何早不动手,非等到เ正义联盟成立盟主确立方有所行动?再者,你以为这群人便是武林的精髓?一切,都在她的算计当中啊。”
“她总是那么骄傲,那么稳操胜券。”雪沫抿唇,不知该赞该叹。
玉无瑕话里的意思她未全懂,但是,有一点确定,她不自觉中走入了一场阴谋。
第三日,烟水山庄少了一个人,他来得突兀去得奇妙。
“胆小鬼!”楚落风啐道。
雪沫默然不语,且不论他为何突然离开,只问他如何离开,便是一个谜。满地的毒物成群,他如何走出这个大门?那日情景重现,雪沫恍然,原来这世上不畏毒者不在少数啊。
玉无瑕低头沉思,眸色既是了悟又是迷惑,还掺着些许无奈。了悟的是他为ฦ何离开,迷惑的是如何离开,无奈的是,再见时不知是敌是友。人生在世,他以真心待人,是友最好,非友也可,若敌……实违所愿。
烟水山庄后山。
“终于出来了,水盟主ว,多亏你未雨绸缪,竟在家里开了这么条密道!”
“是……是……”水游龙惊魂甫定地抹着额上黄豆大的汗。
“莫高兴得太早,”轻轻将雪沫放下,玉无瑕缓缓走向崖边,眼前是一个口袋状的山谷,“主ว菜还未上。”
“啊?!”众人听罢,又是尖叫。这几日手上功夫未精进,狮吼功倒是突飞猛进。
“那我们该怎么เ办?!”
“等!”玉无瑕依旧是轻描淡写的一个字,
怜花寻芳美人娇็sodu
面容平静无波。
“等什么?”这次有人识相,未再问什么“为ฦ何不逃”,只是谪仙君子总说等,到底要等什么เ。
“等她来找我们。”
雪沫静静地望着那个有如众星拱月的身影,悬崖千尺,天高万丈,他青衫飘摇,顶ะ天立地。心里涌起一阵骄傲,她缓步上前,与他并肩而立。
玉无瑕笑着将她揽入怀中,下巴๒搁在她的头顶ะ,声音有些疲惫。
“终于要见了,你怕么?”
雪沫摇摇头,轻笑。
“不怕,你呢?”
“实话?……有点怕。”
“好,我保护你。”
玉无瑕身子一颤,环着雪沫的手臂蓦地收紧。
“答应我,这次,不要再把我推到เ身后。”
玉无瑕的眸,半是孩子的惊恐,半是少年的忧伤,雪沫的心狠狠一痛,点头道:“……好,我们并肩面对!”
上百人就因着玉无瑕一句话,开始屏息等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