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都太奇怪了,必须找裴言卿问个明白。于是乎她忍着晕乎,扯过衣服穿上了,迈着虚无的步伐走到了门边,开门迈了出去。
身体状况?
诡异,很诡异。
“城里最大的烟花楼ä。”
霄白一直是呆滞的,她一不小心掉进了裴狐狸带着笑的眼睛里。一直都知道这只狐狸有张漂亮的脸和一双不会笑总是雾里看花一般的眼,此刻๑他眼里的一抹笑,像是把他整个人都点亮了一般,衬着灯笼点点光芒,煞是好看。
裴言卿的表情淡淡的,眼里却有星闪的笑意。
裴言卿笑而不语,只是微微垂了眼眸,转身就走,留下洛邑和霄白两ä个人相对无言。
“公主ว,要不要找大夫?”
霄白明白了,他这是累得……他本来就是个病秧子,抱骨瘦如柴的舞姬都会吃力的身子骨,更何况,她本来就属于有点儿圆嘟嘟的那类,他抱着她从宴场到宫门,早就耗尽力气了,难怪刚才路上一直沉默不语,敢情是咬着牙憋着气呢。
“你想再回去?”裴狐狸淡道。
叙旧,叙什么เ旧呢?洛书城眼睛里写满了疑惑,只是看着霄白一脸的贼溜溜又想笑,想来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翻山越岭地找他也不容易,他也不好意思推却。
“你会武?”她问洛书城。
看得出段陌不会武,身子骨却不错,只是微微踉跄了几步,退到了门边。
“我……”霄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该死的,这姐弟俩到底怎么回事!
霄白有些慌乱,她的小命可是栓在他身上啊,他死了,还有她的活路么?想来想去,她还是咬牙把他从已经湿了的床上拖了下来。她毕竟只是个女子,扶不住没有意识的一个成年男ç子。才把他拽下床就踉踉跄跄地跌倒了,把他摔得闷闷一声巨响。
一床被子不够,当然换两床。裴言卿自己的那床是用不了了,就只剩下她下人房中还有一床。霄白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替那病鬼的王爷忙活?
“王爷从小就是我替他调理身体的,每次就医都是逼不得已才勉强让我诊断啊!”
在这王府之中,霄白是个尴尬的存在。她是朗月的公主,没人敢使唤,但她又说裴言卿亲自下令说是最下等的奴婢。一来二去,她就成了裴王府里最空闲的。边游边荡回了房,霄白在自己房外发现了小绿。犹豫了一会儿,她问她:
他的声音带着点少年时代特有的沙哑,听在耳里却是说不出的清脆。
“皇姐~你可是在裴大哥这儿乐不思蜀了?”少年清声问。
霄白于是明了,这男人,委实不是个有耐性的人。
他总算是睁开了眼,额上微微有汗,眼里有星光,深不可测,嘴角勾了三分桃花笑。
“那个啊哈哈,我不是故意的。”
裴狐狸眯眼。
霄白只好赔笑:“狐狸,后来呢?”
“你还打算装?”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裴家狐狸刚才还明媚的笑脸忽然阴云密布了。
“装ณ什么?”
“你……”
裴言卿的脸很怪异,霄白看不明白。那神情像个孩子一样,眼神特固执,带着小小的别扭,一个ฐ大男人,居然让她觉得……很可爱。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居然觉得,那个ฐ混蛋生气的模样还挺……舒服的?
“那里,是一线天。”裴狐狸指着一个方แ向。
一线天?
霄白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发现那断崖中间裂了条缝隙,像是一条小道一样,穿过整座山。她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忍不住往里走。从下面往上看,天空成了一条线,太阳不能照进山崖的缝隙里,下面黑得只能依稀看见她自己้的手指。越往里走就越黑,抬头仰望,那ว缝隙像是闪电一样,闪闪发光。
“狐狸,这地方好漂亮!”她兴奋地回过头,发现裴言卿就站在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神闪闪。
“狐狸,你今天话很少呢。”
裴言卿但笑不语,似乎是忍了很久,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的,从嘴角到眼眸深处,缓缓地笑开了。
霄白呆呆看着,有那ว么一瞬间,心好像掉进了哪里,一下子找不着东西攀爬了。
裴言卿知道自己้在笑,或许上一刻他还是因为她的忘记有点儿不舒服,但是,她的笑脸,她的毫无防备,就像是风刮开门帘,水冲刷泥滩,又像是春天的柳絮铺在了地上,一点点积累起来,暖了。
霄白,霄白呵。
他垂眸低笑,很小心很小心地把那ว个莽撞的人往身边拽了一些,替她摘掉刚才进山涧时沾到เ头发上的枯叶。
她难得的乖巧ู,眯着眼看头顶上的光亮看发了呆,咧着嘴笑。他忽然有些呼吸不稳了。
“霄白。”他叫她。
“恩?”
“你笑起来,有点傻。”
“……”你混蛋。
“以后和洛书城少点走动,还有肖守。”
“为什么?”
裴言卿张了张口没解释,脸色却怪怪的。气氛有点儿诡异。
“狐狸?”
“你……留下吧。”似乎ๆ是挣扎了许久,裴言卿忽然冒出一句。
“啊?”
一线天外,阳光正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