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问，倒让我十分尴尬。本就是拉下脸皮说出去的话，他当时置若罔闻便算了，事后竟然还拿来当面问我，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回答，到底是承认呢，还是否认？
他呆呆看着我，我长舒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说：“这种话，你听过人说假的吗？说假的，对我有什么好处？”
是了，经他一提醒，我才想起，原来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去年的除夕，我和穆贺在山间的木屋里，我们谁都忘不了前年除夕的惨剧，他又病着，两个ฐ人静静地过了年。在皇宫时，岁月显得那么长，我以为ฦ就那样蹉跎了半生，怎能想到我终能见到เ天日？怎能想到又是一年除夕夜？怎能想到，春天，又快来临ภ了？
过了年初三的一天，龙子建突然找到我说：“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此话怎讲？”
牛头寨的山贼，改旗更张，成了大业军的军人，几日后便上路，几百人随着龙子建，来到了吉安县。
我也冲他笑：“明天就要走了。”
“你这不是找到了吗？大业军。而且，一开始就为天王丁凤翔做事。”
我拿着羊皮酒袋，一时间感动得无以复加，扶着小花姐的胳膊道：“小花姐，你对我这般好，实在让我感激涕零，这些日子，你我就和姐妹一样，你还叫我娘子的话，就太过见外了。从此你就叫我君悦吧，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
小花姐眼中晶晶亮着，点点头，摆手送我们离开。
他果然还在，昂着脖ๆ子也在看着我这个方向。见我回头，他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给忘了，咱们同路！”
“等你和弟弟团聚，你有什么เ打算？”
虽然想继续观察下去，可是左右看看，我一个ฐ女人站在这里未免太扎眼，又略嫌碍事，于是我抽身离开，决定先回房，稍迟再来向龙子建或薛神医问些细节。毕竟，丁凤翔是大业军的统领，说不定他，能够帮我找出，祝玦的下落。
那女孩子一惊，从树干上滑下来，看到是我，小眼睛里露出的戒备，和一点点仇视，半个身子藏到树后。
“你叫我帮你找弟弟，那你是不走了？”龙子建的面上眼里，全是喜意。
“今天好好睡一觉，”他说，“明天，我给你把弟兄们介绍介绍，你就是我们牛头寨……哦不，大业军的人了！”
“不行！”
“谁要死了？”我简直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要死了？”
也许只是错觉，可我分明在那转瞬即逝的亮光中看到了黄无衣眼中的一丝不忍。
黄无衣拔起车头上的火把，在火光中怒目凝视着我。他不需要问什么เ了，很显然我已告诉了他我知道多少，而这，更加缩短了我与死亡之ใ间的距离。
权利，和地位，真的能让人忘记仇恨，忘记一切吗？
我戴上了黄无衣给的珠钗，适当地讨好李亓昭，一切都好像循着黄无衣给我设计好的路进行。
终于进到了兰若宫的里面，迎面而来的是荒草丛生的小小院落，左手边是门窗紧ู闭的一间房屋，从外面看，只能看到厅里晃动的烛影，映照出佛像镀金的亮光，还有一个飘荡不定的光点，像是颤抖的孤魂——那是供养灯佛所用的长明灯，伴着一声一声的木鱼声——正与我从前在墙外听到的节奏相同。
“为什么疯的？”我问。
只要雨还没停，我就好像永远留แ在小鱼儿出事的那一天，永远不能ม前进，永远不能超生。
我点了点头，看着碧水走出房间。
我还真的没有仔细听小鱼儿刚ธ才唱的曲调，还以为是她随口哼的，只是……为什么黄无衣这么在意这个曲调？
他那样子，倒活像中ณ邪似的，倒像……倒像昨夜的李亓昭！
“谢谢！”我还是忍不住道谢。
“怎么？”她回头。
我要说“李亓昭”，被黄无衣一眼瞪回去：“你给我小心言行！”
“你父亲的病已经派了大夫前去医治，算他老人家命大，据说已经开始好转了。”
面前的身体一僵，像是一怔。
说着，我开始解领口的纽扣。一颗，两颗……
顾大姐每日都过来，每天都拉着我的手让我想开点，我也大概猜到了那必然的结局，只是那结局晚来一天，我就躲过一天去面对。
他也平静地看着我，毫不掩饰眼中流露出的厌恶。
穆贺摇着头道：“不对，不对啊，我只以为父亲会在朝廷上与太子相争，没想到他会走出暗杀一步……如果当初ม我能ม劝父亲几句，说不定他就不会使出如此决绝的手段，也就不会牵连全家啊！”
我先把房子里的地扫了，然后穆贺和我一起用抹布擦去灰尘，干到一半的时候，张猎户的媳妇来了，果然是伍五去了她家一趟，拜托她照顾ุ我们，她叫我们叫她顾大姐，非要帮着我们干活，还邀我们到她家里去吃饭，饭后还送我们回来，帮我们烧了水，还送我们被褥等。
而随着那人的越跑越近，我的某个回忆突然跳脱出来，解释了我为何对“城关卡”如此熟ງ悉。
他还
阴皇无弹窗
第二天裴娘子无比歉意地说：“哎呀，你们怎么เ不说一声呢，昨儿晚上冻着了吧？”
“莫非是受了惊吓，又累着了？”
过了一会儿，牢头才现身：“又吵吵什么？给你们犯人请大夫是要刑部批文的，现在大过年的，哪儿找人给你们批去？”
“你干嘛？”我问。
一路上小玉就缩在马车一角低着头手揉衣角，公孙先生也尽量避免视线朝那里看，车厢里有些尴尬。好在穆贺能跟公孙先生聊两句诗书，我再话几句家常，这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