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下,那绝美的容颜,似乎白了一分,更衬得额间昙花绯色妖娆。
容浅念脑中忽然蹿出一个强烈的欲望:将来,一定要造一个金屋子,藏住这个男子,不让任何人窥见一分。
十三问十二:小姐哪去了?
夜黑风高,月如钩,小巷子里安静如斯,忽然,一声嘶吼,惊了马。
澄碧小媳妇一般想看不敢看。
“少给我装ณ蒜,一定是你动了手脚,害我在夏王面前丢尽了脸面。”
“可是那夏王看到了小姐的脸了?”十二问。
投桃报李?
“这扫黄组奸淫掳掠烧杀抢夺什么干不出来!”
咯咯咯——女人堆里,咬牙切齿的声音一阵一阵,祸害横行,同仇敌忾啊。
话音落,剑已๐出鞘,凉风中顿起与剔骨森然,唯容妖孽顶天立地,一声吼:“我要去要留แ随大爷我高兴。”拍着胸脯,嘴里一股江湖味,很爷们。
就连声音她都是猫着的,他居然能ม一眼辨出雌雄,这男人火眼晶晶啊?十三说得对,天家的男ç人果然能ม用眼神将女人的衣服扒了。容妖孽禁不住心里冒泡泡:还是萧小十最好。
容妖孽活了两辈子,至今不知道心口那种感觉有个矫情的名称:心疼。
要是容浅念知道这四字箴言还有两句:谪颜魅骨,凌于四枭。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拆卫国寺的招牌。
抬头,月下,宫殿落魄。
果然没了娘,爹不疼,连个把守的人都没有。
“小姐,你安生一点,太傅刚ธ上报皇帝ຓ,无灵子被盗,满京都都在捉拿扫黄组,你就少搅混水了。”十三倒不是担心眼前身为扫黄组成员的一人一狗被捕,只是京都现在乌烟瘴气的,实在罪过得很。
是夜,风清皇宫里,毛贼儿飞檐走壁,踏风而来,最后降落在御膳房屋顶。
姐妹情深?啧啧啧,还要不要脸?
容浅念差点拍手叫好了,这对姐妹,一个比一个蠢。
一惊一乍,容浅念睡意散了一半:“滚,老娘可是良家妇女。”
那边,容浅念将男人的里衣袍子往被子里塞,顺便把自己้一起塞进去,滚来滚去。
“凤歌儿啊。”
“作甚?”声音有些微颤。
一席话刚ธ落,人群便传来细细碎碎的嗤笑,还不忘多看几眼那月季肚兜与牡丹肚兜。
众丫鬟家丁毛骨悚然,这七小姐的狠辣手段可是见识过的。
容浅念转身,笑得春风得意,像朵让人想采摘的迎春花:“两位姐姐怎么得空来我这小院了?”
“就是,左右不过一个院子,不干净的是人。”一边的八小姐容锦绣也恶言帮腔,着了一身粉色翠烟衫,水雾绿草的百褶裙,身披淡蓝色薄烟衫,娇俏的打扮,只是一开口……诶!空有其表啊!
混沌面摊隔壁的包子铺里,女人论起京中ณ奇闻,那ว也是不输男人啊。
女人接过话,开始神神叨叨地唠起了原委:“说是在院子里戏耍,磕着了脑门,就傻了。一醒来,就胡言乱语,念着谁都听不懂ฦ的咒语呢?”
这声音,虽然巍颤颤,还是辨得出来,不正是那花了八千两银子拍下花魁的纨绔公子哥吗?他啊,可不就是用这嗓子骂了一句‘病秧子’。
“大爷,贱妾现在是你的人了。”
“走开走开,大爷我竞拍的是花魁。”
“妾身贱名正唤做花魁。”
“啊——”
又是一声惨叫,那个惊天地泣鬼神啊。
二楼的厢房里,此时正上演女扑男ç的好戏,这厢房隔壁,容浅念正拈了颗葡萄往嘴里送:“嗯,真甜。”
每逢容浅念坑了银子,心情都大大的好。
“小姐,翩翩姑娘的竞拍还要不要继续?”少年托着装了葡萄的碟子,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
这长得甚是萌动的少年,正是销魂窟的掌事之一:问柳。
容浅念吐了一口葡萄皮,眯着眼睛笑道:“要,怎么不要,这次就不要带面纱了。”
问柳一张精致的俏脸隐约抽了抽。
容浅念甚是大爷地抬抬手,拖着懒懒的调子:“寻花啊,以后这花魁多多益善啊。”
这人还坑上瘾了。
问柳嘴角又一阵狂抽,一脸委屈地嗔怒:“小姐,我是问柳。”
容浅念一颗葡萄砸过去:“左寻花右问柳,把小姐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容浅念当年将寻花问柳这对孪生兄弟从小倌馆里赎出来,容浅念十二岁,寻花问柳十岁,算算也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可是销魂窟里上上下下的姑娘都分得出他们兄弟,唯独这衣食父母每每看见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就寻花问柳地乱喊,所以容浅念就定了这么个规矩,寻花只能站左边,问柳只能站右边。
对此,问柳不止一次抹泪告诉楼里的姑娘:小姐啊,她就认得银子,不认得我。
“小姐,右边没地方站。”问柳委屈,大大的眼睛里,雾气朦胧。
右边搁着一顶香炉,确实没地方站,容浅念这才良心现,摸了摸问柳的头,就像在给元帅顺毛。
问柳抽抽鼻子,出去了,半盏茶功夫,又进来一个,还是那张脸。
“小姐,花魁姑娘被送回来了,还带人砸了桌椅。”
容浅念窝在榻上,半阖着的眼抬都没抬一下:“和那位大哥好好说说,我们销魂窟,一经货,概不退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