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柳艺璇羞涩地看了一眼岸上赏景的公子哥,俏脸隐约有点烫。这是父亲给他找的如意郎君,过不了几日便要与他成亲洞房。
当然,出嫁前男女互相见面,这似乎也违反了几条更为传统的礼数。
对于萧子玄这等穿越人士来讲,眼前的景象更多了一种别样的意味。
不过这些都无妨,雍州已经是整个中原最偏僻的地方了,而再偏僻一点,就成了萧家的西北。
他前世听燕京大学一位很有名望的教授讲过,中国是不存在恐怖小说这一种题材的,古代没有,近现代也罕见代表性的佳作。
闹鬼也要讲究一个ฐ意境啊,粗蛮暴力的鬼怪滚回去,优雅而充满情趣的古代世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แ。
可谁曾想,萧子玄根本就不知道杨开翼的姓名,这才跟着柳世云一通乱叫。这么说来,他比杨开翼还要委屈呢……
不过还别ี说,杨开翼毕竟是习武之ใ人,想来也切身经历过“袭蛋之殇”,如今找准穴位给萧子玄刺激上一会儿,居然还真有活血化瘀的奇效。
这十四年来,主ว人的话他一直没忘。
就像此时此刻,杨开翼只能呆呆地坐在房顶,俯瞰着已๐成过往、正在生还有即将到来的罪恶,可腰间的破军刀却永远没有出鞘之ใ时。
走着走着,小厮停在了三楼拐角处的雅间门前。他弓着腰轻声地说道:“萧公子,里面就是七大人了,只要您准备好了银子,随时都可以进去。”
萧子玄听了这话,眼神猛地一滞,赶快怒喝道:“不必了!”
老板娘轻轻摇了摇头,娴静下来的甜美模样叫萧子玄内心一阵火热。她开口说道:“沿着这条路去不了雍州,你们想必是在前一个路口走岔了道儿,这条路并不是官道,只是一条野路罢了。”
只不过前些日子他老人家去世,就把这个生意交给了我,你们是我遇到เ的第一批客人。”
……
“记得啊,就那个个子高高的,大腿缝里有道胎记的那个……”
她依稀记得萧子玄最后跟她说的那一声“对不起”,如同一把尖刀一样插在了少女的心口。
柳艺璇憎恨萧子玄,一直以来从没宽恕过,如今不会,以后也更不会。只是当萧子玄阻拦自己挥簪自决的时候,那几个坚定的眼神叫少女内心止不住地震颤。
是这个大恶人悔过了吗?在临死前夕,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罪行?
柳艺璇无力地摇了摇头,她的仇恨随着萧子玄的死亡烟消云散。正因如此,她才隐瞒了萧子玄侵犯她的真相,入土为安,但愿你能在来世做一个好人吧……
少女口中默念了一声“雅可”,这是母亲教给她的,据说可以庇佑每一个刚刚ธ死去的灵魂,护送他们前往火焰天堂……
————
萧子玄死了吗?他当然不可能死。
但或许从他将双手伸向柳艺璇的那一刻起,他就将永远地半死不活。
几名侍卫抬着一架板舆,板舆上躺着已经气绝的萧子玄,身上还遮盖了一方白布。
一路上围观的人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什么说辞都有。
有的人拍手称快,感叹苍天有眼,终于把这个恶人送走了。
也有的人神色凄然,毕竟死者为大,既然死了,那么一切过往的罪恶也将随之而去。
可任谁都想不到,此时的萧子玄居然没有死!不光如此,他的意识比有生以来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清晰。
他清清楚楚地体会到后背传来的剧痛,如同抓心挠肺一样,叫他惨不欲生;但他更体会到了灵魂的痛楚,比肉身传来的强烈百倍!
他看到一个束的少年左ุ手拿着长刀,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前面有一个ฐ老人为ฦ他开道,身后是浮ด尸遍野、血流成河。
他扭头一瞧,右手边的女孩有着一张熟悉的面孔,就像丫鬟旺仔的缩小版一样,脸上挂着豆大的泪珠,委委屈屈地却又不失灵性。
他刚想要跑上前看清老人的模样,却感觉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已经转换了场景。
一名黑袍金冠的少年站在一座丘陵之上,头顶就是凄冷的残月。
他的身下捆绑了十几名老弱妇孺,尽皆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只见少年轻轻一挥手,所有百姓的头颅应声跌落,血溅三尺。
一旁看着的萧子玄双拳紧握,愤怒地想要咆哮,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剑,径直地对着少年刺去。
少年转过了头,待萧子玄看清之后,只觉得浑身血液ຂ都要凝滞。
他是——
“萧子玄”。
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声音告诉他,眼前的黑袍金冠男子,就是真正的萧子玄!只见他诡异地一笑,薄如蝉翼的嘴唇红艳如血:
“萧子玄,我还没有死呢,把我的身躯还给我啊,快啊,快啊!”
他开始疯狂地咆哮,眼前的世界随时都有可能ม崩塌,青衣萧子玄痛苦地瘫倒在地,睚眦欲裂:
“你根本就没有死!是你叫我侮辱柳艺璇的对不对?是你指使我这么干的对不对?
你想要拿回你的身躯,就痛痛快快地杀了我啊,你他娘的有本事不要折磨我!”
黑衣萧子玄笑了笑:“对不起,死在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