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子,她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红光,她的面色一变,睁开眼挺起身来,痴痴的又望了黄起一眼,雪白的贝齿轻咬嘴唇,脸容渐渐变得坚毅起来。
“没人再可打扰你,灵魂的安眠。”
“好!————”天空一声巨雷炸响,轰隆隆不绝。
它的整个下半身都被踩成了柿饼,趴在地上惨嘶着,两只前爪凄凉的向前抓挠,拖着身后一坨粘糊糊稀烂烂的血肉,有气无力的拼命爬着。
“啊!————”
血脉在沸腾,血液在欢呼…。。
显然这只鼹鼠形怪兽未死之前也发了不少利市。
他需要释放愤怒!
这种感觉很怪异,很怪异,令人有种天地扭曲、感官扭曲、一切都在扭曲的矛盾错觉,让人感觉似猛然吃了只苍蝇,恶心想吐偏又吐不出来。
“吼吼吼!!”“唳唳唳!!”各种的怪兽嘶吼鸣叫。
“啾啾!”
“啾啾!”
他的身体越来越重,出手的速度越来越慢,身体的痛混成了一片,痛得连呼吸都痛,痛得眼前出现模糊,痛得身体每一寸都在呻吟痛呼,痛得灵魂都在剧烈颤抖……
它感觉到眼前的人类动作越来越慢,那动作像僵尸一般,笨拙迟钝无变化,根本再无可能伤害到它,甚至无可能触及它一丝一毫的皮毛,即使是它在故意压制住速度的情况下。
“呱呱呱!!”“啾啾啾!!”
这些形式古怪的大小怪兽,原本都是生活在呼啸平原边缘或更远的兽类,平时都有着各自的生活区域及不同的习性,从不会轻易侵入其它兽类的区域,侵入就意味着战争及死亡,而保持生存繁衍是兽类的本能ม,如今却诡异的,完全忽视了。
她的神情专注认真,似乎ๆ在与腐尸兽逝去的灵魂说着话,转眼望着黄起,黯淡的眼神泛起些神采,兽牙移到他的左脸上,尖利的牙尖轻触皮肤,微笑着说道:“弟弟,我们苏美尔人的小英雄,你害怕吗?”
她的神情专注无比,带着一种难以言述的神圣,她边刻边衰弱的喘着气,细细温热的少女的气息喷在黄起的脸上,湿湿的,暖暖的,香香的。
“弟弟!!!”黄起如被雷电å击中,身体一下定住,不由自主的颤抖不止。
只见,一张惊人美丽的少女脸庞,呈现在眼前,一头褐色的长发柔顺的披散着,性感的圆唇半启,嘴角挂着殷红的血丝,年纪约十七八岁,娇嫩中带着些倔强,美丽中又透着一丝英气,数种气质混合成一种独有的美艳动人。
黄起眼皮微微眨动几下,睁眼坐了起来。
轻轻伸了懒腰,全身爆出阵阵骨头清响,密密麻麻不断,清脆连绵,好几个ฐ呼吸才停止,随着骨响消失,全身好似一下打开无数的阀门,一股股的气力,从身体深处涌出,竟似没有尽头一般。
这只小拳头,比桔子大不了多少,皮包着骨头,油黑肮脏ู,一根根指骨掌骨,白惨惨的颜色透出皮肤,似是皮肤也是透明的,掌骨上几条细小的青筋突起蜿蜒,似是几条长长的青菜虫。
马猴脸也察觉了异样,同样心中骇惧,快速的向后拉开距离,直至退开了五六米,才一脸苦瓜样子,出声承认自己是首领。
这时看得清楚,这是一条附近海ร域常见的机渔船,船身陈旧,到处堆放着渔网,船舱与桅杆之间悬着两条长麻绳,一条长麻绳,挂着一串串的干咸鱼,鱼腥刺鼻,另一条长麻绳上晾夹着十来条或三角或四季的男人裤衩,五颜六色,其中几条裤ไ衩屁股处还穿了个小孔,迎风猎猎作响……
不片刻๑,嘈杂声移到了船舱口,舱门一个个被粗暴拉开,涌出十几个渔民装扮的汉子来,这些人虽神色疲倦,却人人透着一股子凶悍之气,似贼多过似渔民。
更悲哀的是,他愕然的发觉,他的悲痛愤怒咒骂,听不到半点的声音,胡乱挣扎拳打脚踢,感觉不到半点的受力触觉,感觉不到身体四肢存在,更甚的是,他甚至感觉不到เ痛楚,即使他伤心欲绝,悲痛得四周发黑,他依然感觉不到痛楚。
这个时候,比起深深的悲哀,他更宁愿自己心痛如绞,痛彻心扉,痛到入心入肺入骨髓更好,或者,痛了上来,可以多少减轻灵魂意识中的悲哀,让他不至于只是无力的无奈的绝望。
他的身体静静的躺在地上,外表肌体发肤完整,看不到一丝的伤痕,极缓的心跳极缓的呼吸,与他的意识,似是两ä个绝然不同的世界,意识中ณ的悲痛伤心绝望,竟然引不起身体的半点反应。
他想到了死,很想就此死去,前所未有的想死。
短短的时间内,他失去了两个生命中最亲最重要的亲人,一个是从小相伴着长大的哥哥,一个ฐ中灵魂融合下深深铭刻在生命中的姐姐,两个都是比他的呼吸比他的生命还重要的人,两个都一起离他而去,是他生命不能承受的最痛。
死!或者是最好的解脱方式!他已๐经不想承受,这种悠悠无限天地间,只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孤独绝望感觉了。
如果可能,他宁愿用最憋屈的死法,一下一下头触地死去,又或者干脆ะ挖个深坑,完全埋了自己进去,只要能死去,他什么都不在乎。
可他不能,他悲哀到连死都做不到,他根本无法左右自己的生死。
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等死!
等待自己的身体突然恶化死去!或者,在身体恢复行动能力时再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