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娘有些过意不去,一边摸着阿沁的头发,一边尴尬的解释,“阿沁还小,让表姑娘见笑了。”
“我这儿虽没什么好茶,点心倒还算精致,表姑娘可愿意进去坐坐?”兰姨娘将阿沁抱给奶娘,她想要谢谢姜鸾,却又自知拿不出什么能上台面的东西,好在还有一手厨艺勉强一观。
晏承江不愿在姜鸾面前丢脸,眼下又瞧着母亲脸色不佳,步步紧逼,更是不敢开口讲话。
晏承江微微一愣,复又连连点头,急忙地认了下来。管它什么理由,只要表妹不觉得是自己怕苦就好。
也是,姜莺前世再怎样满腹心机,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刚满十四的未出阁少女,城府还不够深。
姜鸾停住脚步,回头朝着红芍看去,眉头却不禁皱了皱,“怎的这么เ不巧,偏遇上三叔了?”
“姑娘没事吧?”红芍紧张兮兮的望着眼前的姑娘,又是自责又是后怕。刚刚她只不过出去替姑娘提来了要添的热水,岂料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自家姑娘差点溺死在洗澡水里。
“姑娘,您怎么了?”红芍见姑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以为她丢了魂儿,连忙伸出手掌在姜ä鸾面前晃了晃。
姜鸾虽然困意未消,但还是摇了摇头,然后让绿棠把脸盆什么เ的都放回原来的位置,强撑着坐了起来。
她将脚伸进软鞋里,趿着它去洗漱。热水扑在脸上,滑过肌肤,姜鸾这才清醒了一些,接过绿棠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脸。
“昨儿夜里到底是在闹腾什么,吵得我都睡不好觉。”姜鸾今早醒来便浑身酸痛,就连眼下都有一圈青黑。任她脾气再好,这会儿子也免不了带了一丝起床气。
绿棠微微垂头,显然是已经打听好了,“声音是从听涛院传来的,奴婢问过了,说是夜里鹤哥儿闹肚子,腹泻不止,又哭又闹直惹杜姨ถ娘心疼,只得连夜请了大夫。”
至于闹腾的声音,还不是杜姨娘哭喊着有人要害他们娘俩,才弄得听涛院里人仰马翻。
“鹤哥儿闹起了肚子?还请了大夫?”姜鸾眉头一皱,困意瞬间退去。
“是。”绿棠颔首点头。
姜鸾冷笑一声,手指缓缓地收拢,将脸巾一团,扔进脸盆里去。
“大夫可说是吃了梅花酥的缘故?”她的声音淡淡,却莫名带了一丝冷意。
绿棠摊了摊手,自家姑娘料事如神,事实可不就是这样。
“走吧,咱们先好好的整理下仪容,再去给老夫人请安。”姜鸾抬手披上外衣,换上一双便于行走的苏湘梨绣软底鞋,坐到梳妆台前,示意绿棠替她梳头。
“杜姨娘夜里不敢去吵着祖母,现下天亮了,一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在老太太怀里哭诉呢。”姜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露出笑意,“她想要演完整场戏,又怎么能少了我这个蛇蝎心肠的嫡姐。”
绿棠知道姑娘的意思,拿起梳子,一下一下梳理着姜鸾的长发。
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手里动作一顿,出声提醒姜鸾:“姑娘,杜姨ถ娘和二姑娘可不一样,二姑娘在意名声,杜姨娘却是个……嗯,不要脸的。”
梅花酥是姑娘带回来的,鹤哥儿也确实吃了。虽说天下不该有这般巧的事情,可若是有人狠心将梅花酥里放了药,姑娘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姜鸾抬首看了一眼镜子里的绿棠,轻声笑道:“不用担心。”
这种陷害的手法,前世她早已๐见过千遍。如今重来一世,又岂会栽在杜姨ถ娘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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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鸾与寻常一样,去老夫人院里给她请安。只是还没有走进院子,便远远地听见杜姨娘歇斯ั底里的哭嚎。
只不过,眼瞧着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们个个ฐ扶额掩耳,一副习以为常,却又受不了的样子,就知没有多少人是信她的。
“可怜这杜姨娘,自以为泼辣凌厉,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别人的笑柄。”绿棠微微叹气,“每个月都要闹上这样一回,她不烦我们都烦了,何苦呢。”
姜鸾却是静静的站着,不开口,也示意院子里的丫ฑ鬟们不要通传,很快,屋子里的声响又大了起来。
“我可怜的鹤哥儿,今年才三岁,那么小的一个ฐ人儿,任谁见了都要夸上两句!怎么就摊上那样狠心的姐姐,竟然在梅花酥里下毒!”杜姨娘的声音很是尖锐,尖锐里又带着哭嚎,穿透力极大,简直要刺穿人的耳膜。
姜鸾闻声眉头微皱,这杜姨ถ娘倒是豁得出去,非要全府知道自己的“罪行”。
可这样大的罪,她却是不能认的。
姜鸾伸手推开门帘,走进屋子,眼见着姜莺也坐在老夫人身边,眸色一转,便惊讶的捂住嘴,“天哪!二姐姐你做了什么,竟然让姨娘哭成了这样?”
姜ä莺面色一僵,刚准备站起来解释,却被杜姨娘抢了白。
“我说的是你这个狠心的嫡姐,竟然要害了我的鹤哥儿!”杜姨ถ娘见了姜鸾,声音更为尖利起来。
“姑母,你看看!明明是她做的事情,竟然想赖到เ莺丫头身上去。”杜姨娘仗着姜二爷不在家,她也不注意形象,跪地一趴,就哭嚎了起来,“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