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给我掖好被子,把药端来,道:“娘娘快喝药吧,奴婢去拿些蜜饯来,这样娘娘嘴里就不会觉得苦了。”
屏退旁人,只留下春分在我床边照顾。
我面上浮现忧色,对魏紫ใ道:“多谢皇后娘娘提醒,臣妾自会小心,若果真躲避不过,还请娘娘庇佑。”
和妃摇头叹道:“你毕竟年轻,哪里知道宫中龃龉,只怕到时候防不胜防啊!罢了,我也不多说吓着你,万事小心。”
上床躺下,真是身心俱疲。只要一见到那个ฐ男人和郑贵妃等人,心里的恨就密密麻麻的涌ไ上来,可是仍要极力的克制住自己,不能将一丝恼恨表现在脸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让他不那么难堪,我冲他笑道:“多谢王爷,我真是没用,险些就摔倒了,看我这样笨手笨脚๐的,还是不打扰王爷了。”
我对十五王的印象并不深,记忆中的他并不显眼。这位十五王似乎永远都捧着一本书在手中,正因为ฦ如此,外界ศ称他为ฦ“书痴”。
“哦?”
郑贵妃斜斜ฒ的坐着,全然不同皇后那般端正,手中正捧着一杯茶。悠闲自若的用碗盖拨着茶面上的叶子,并不管我正行着礼ึ。我也没有表现出半分恼意,仍是恭敬万分。直到皇后轻咳了一声,郑贵妃才放下茶碗,当做才看到我似的笑道:“哟,妹妹何须这样客气,快起来吧!一群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还不扶才人坐下!咦?今儿没给才人准备座位吗?怎么这儿都坐满了?”
只听右侧有女子柔声道:“我记得当初皇上还是亲王时就上门求娶了贵妃娘娘的,看来贵妃娘娘才是皇上的心头好呢!”
他轻轻抚摸,从上至下,道:“爱妃的皮肤真是又白又嫩。”
这一次,又是无边的疼痛,而我没有再忍着,轻哼了出来,泪水也一并滑落。他看到เ我的痛楚,亲吻着我的泪水问:“痛吗?”
我故作调皮,笑了笑说:“那若是想要抓住父亲的把柄,只从这些信笺上来就好了。”
我红了眼圈,低下头,父亲就是太过刚直了!哑着声音说道:“正是因为女儿就要入宫了,以后不能常伴父亲左ุ右,不能ม在父亲身前尽孝,所以有些话,女儿想趁着还未进宫,和父亲好好说一说。”
“快不必行此大礼,外面正下着雨,要你冒雨前来,真是劳烦了。谷雨,快去沏壶热茶来,章太医请先用茶。对了,不知道王昭仪的身子如何了?”我极是笑容可掬的说着。
章太医五十开外,头发胡子都已灰白,精神看着倒是极好。他见我这样客气,诚惶诚恐的说道:“下官位卑,娘娘宽厚仁德,实不敢当。昭仪娘娘只是时气所感,并无大碍。”
“无碍就好,”我笑着点了点头。
诊过脉ำ,章太医细细问过我这几日的状况,我一一如实相告,他便展颜笑道:“看来娘娘的身子大有好转了,那药量下官就给娘娘减半吧?再喝几日,娘娘的身子就能ม痊愈了。”他看了看外面的雨,又道:“娘娘这些日子总闷在屋子里也不妥,若是天气晴好,不妨往外面走走,对病体也是有益的。”
“多谢太医,春分,去拿赏钱来,谷雨,送章太医出去。”
春分拿了一锭五两银子的银锭递给他,他忙推辞,我笑道:“这是应该的,雨还没停,就算是给太医打酒,去去湿气。”他这才收下了,还道:“那ว下官就先告辞,下官还要去给皇后娘娘回话,皇后娘娘对您的身子十分挂心。”
我一笑:“是,皇后娘娘国母风范,太医好走。”
送走章太医,我笑着问春分:“你说,除了皇后,还有谁也在关注我的身体呢?”不等春分回答,我就捂着嘴像只小狐狸一样的笑了起来。
过了两日天气晴好,日色温暖和煦,透过碧纱窗照在临窗的乌木大桌上,泛着细碎的流金溢彩的光芒。我正站在那里写字,忽听一阵银铃笑声传来,我的嘴角弯了弯,除了谷雨那丫头,还能有谁呢!
帘子一掀,就见这丫头捧着一束姹紫ใ嫣红的花走了进来,我笑道:“哟,哪儿来的采花贼呀!”
正带着小满和小寒做针线的春分“噗嗤”一笑,谷雨略红了红脸,不敢与我怎样,只好对春分道:“姐姐真是的,光顾ุ着笑我,错了针线可怎么是好?”
春分奇道:“咦?那个惹我们笑的人你不去说,到来说我们。”
谷雨撅着嘴,走到我面前,将那束花插在越窑秘色瓷瓶里,道:“娘娘惯会打趣人的,外面天气可好了,这是我刚在沁春园里摘的花,还有好多呢!”
我看着上面还在滚动着露珠的花瓣,笑道:“果真的?那ว我可要出去瞧瞧了。”
谷雨道:“早知娘娘愿意出去,我又何必来回跑一趟,白担了这‘采花贼’的名声!”
众人又笑,春分摸了摸脖颈,道:“我做了半日针ฤ线,脖子酸得很,正要出去走走,你来帮我督促她们,我陪娘娘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