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痛苦地捂着耳朵,恨不得跳下马车去。
“我倒确实给忘了。小五,你的原名叫什么?”宁嫣撩开帘子问坐旁边的小五。
裹紧了披风,她一路深深浅浅地向着冰室走去。有些事,总得要说清楚不是吗?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起初不少江湖人士慕名前来闯阵,遗憾地是全部败北而去,于是归岚山的名号愈发地响亮。因来的人越来越多,顾明轩烦不胜烦,又在入山的唯一一条水路梦溪上设了一个雾障。陷入雾障的人在乘船过程中ณ会渐渐地忘记自己身处何地,然后莫名其妙地掉下水去。人们渐渐心生敬畏,归岚山这下才终得清净。
“宁嫣可是有条件的,王爷听过再做决定。第一,立刻退兵,并且把之前侵犯的东和土地还回来。第二,九王爷登基的五年之内,不允许进攻东和。第三,把前月散关守将岑嘉交还。有什么问题王爷但问无妨。”她一派落落大方แ的模样。
宁嫣捋了捋飘扬的发丝,叹道:“王爷手下势力也不小啊,只不过宁嫣幸运,在王爷之前找到了这本万民书。”
而宁嫣琉璃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波澜,甚至都没有看向下面的修罗场,只是紧紧ู地盯着两边黑黢黢的山林。
“再等等!”她没有一丝神情,冷酷地如同庙里头的菩萨。
唱歌的那个士兵紧张地说:“长公主殿下,都是俺的错,不关这帮兄弟的事……”
“俺叫吴富贵!”
那ว人脸皮也厚,蹲到青鸾另一侧笑眯眯地问:“那ว就换一个问法,你是更担心令主ว呢?还是更担心洛华呢?”他一脸我知道的,你别想骗我的神情。
洛华嗤笑一声,一脸“你也有今天”的表情看着他,毫无同情。
丁伯缓过气来,拍了拍青鸾的手笑道:“老头子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怪不得洛华少侠。”丁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去拿掉落在水面上的杆子。青鸾连忙拦过他,笑道:“丁伯,您去歇歇吧,青鸾帮你清扫行吗?”
那人竖起了一根手指,摇了摇,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宁嫣颔首笑道:“如此,青鸾。走的时候送一罐雨前龙井给邢ฦ大人带回去慢慢品味。”邢如安听闻谢恩道:“多谢公主赏赐。不过,老臣今日登门,却是另有要事。”
说罢话锋一转:“当然,在此之前,本宫依然希望邢大人可以慎始如一,不要轻言放弃。纵然是块朽木,只要好好雕琢,未必不能ม成为栋梁。”她嘴角噙着笑,眼光淡淡。但是那ว笑却没有几分真正入了眼的。
“听段公公旁้边的小安子说,云修大人经常与皇上在一起作画ฑ对弈。言谈中,说了很多咱们都不知道的稀罕东西。有一次正好说起这个,皇上一时兴起,便让内庭司想办法找一筐来尝尝。”
听到那个名字,宁嫣手里拿的书“啪”地卡在脸上。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
拿起书,宁嫣苦笑着坐了起来。问道:“杯月有消เ息吗?”
青鸾摇头:“没有听暗影说,应该是还没有动静,不然一定会先来见您的。”
“没消息……”宁嫣揉了揉眉心,“那便是出事了,我还真是低估了那个人。青鸾,这段时间你尽量呆在府里哪也别去,出行也一定要小心谨慎。”
“青鸾遵命!”
夕阳余晖透过碎叶轩悬挂的细密竹帘洒在肩上,已๐经没有一丝温度。
宁嫣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叹了口气,快到年关了,这一年终于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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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宁嫣顶着风雪最后一次巡检京郊的禁军营。
风大雪大,道路难行。而让她颇为头疼的是郑瑜也跟着来了,皇帝亲巡ำ也无不可,最要命的是云修也跟着来了。
他不撑伞,也不坐马车,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走着,一身的明紫色长袍在苍茫的风雪中颇为耀眼。
她听见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郑瑜问他:“云先生,可要上车?”
他紫眸轻轻地眯了起来,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的长睫上,分外柔媚。他斜ฒ斜瞥了一眼后面的那辆垂着流苏的车驾,浅笑道:“微臣活动活动筋骨,皇上先行吧!”
他对着郑瑜远去的马车躬身行了一礼,但随即转身拦下了紧跟其后的那辆马车。
“长公主殿下,雪天路滑,不知可否载微臣同行?”他漫不经心地行了一礼。
“云修大人不是要活动活动筋骨吗?何须坐车?”顿了一顿ู,清冷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云修邪魅一笑,突然一个旋身跃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对上了一双琉璃色的清冷眼眸。
“长公主殿下这么เ说可是太伤微臣的心了,怎么也说也是旧fqxs识,就一点情谊都不讲吗?”他毫不客气地钻进了车厢。
宁嫣浑身一僵,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
青鸾挡在宁嫣前面,满眼警惕地盯着他,右手已经握上了缠在手臂上的软剑。
只见云修施然落了座,自顾端起了案上了一杯茶。“别紧张,微臣不过是想和长公主单独谈谈,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他手腕轻轻转动茶杯,吹了口气,浅浅抿了一口笑道:“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