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小安并不插话,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如果在这么清楚的事实面前,周小全还要掩耳盗铃装糊涂,或者顾念跟周小玲的姐弟之情,劝她隐忍原谅,那她肯定得揪着这小子的耳朵好好教训一顿!
院子里越来越乱ກ,吵闹声持续了好半天,周小全才怒shubaທojie气冲冲地回屋,后面跟着气急败坏的王腊梅。
不但没挨揍,还破天荒地冲王腊ຘ梅吼了起来: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王老太抬起来送到屋里去,王腊梅吓得手足无措,在后面嚎啕大哭,跟着进了王家,周小玲也抹着眼泪跟进去了,谁都没去看看瘫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周小安。
是唐婶儿家的大女儿唐慧兰,比周小安大一岁,也跟她一样不爱说话,只知道闷头干活。
晚上睡觉前用热水把手泡软,抹上厚厚一层蛤喇油,戴上棉线手套,第二天早上老茧都能软化不少。
刚走到家附近的小街,就发现今天的气氛格外振奋人心。
矿区里的职工浴池对本单位职工只收五分钱,可她还是不想去。
今天是腊月二十四,马上要过年了,过年没有新衣服穿,澡还是要洗一个的。周小安一进更衣室,马上被眼前挤挤挨挨的人群惊呆了。
周小安木木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马上就要走出胡同,感觉自己像刚从鬼门关打了个转。
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在胡同口响起,一个人慢慢走了进来。
……
韩家人虐待她?现在谁不挨饿?哪家女人不得把粮食让给男人和孩子吃?营养不良的人多了去了!
周小全趁周小安发愣的功夫,把自己้碗里剩下的小半碗比较稠的粥倒到เ她碗里,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咸菜,“姐,你多吃点!”
王腊梅能当家作主这么多年,当然也不是个ฐ好相与的,丝毫没被儿子、媳妇说动,反而竖起眉毛开始训他们:
周小安回头看看刚走出二三十米远的饭店,还是决定再走一段路,到前面的饭店再买一个。
周阅海在医院护士站给她放了十块钱和十斤ภ粮票,让周小全买东西剩下五块二毛钱、两张工业券和一尺布票,有这些钱和票贴补着,再加上她的工资,能把最初这几个月最难的日子撑过来了。
开饭了,周小玲再讨人喜欢也没资格坐上饭桌,只得从屋里出来。
小小少年第一次得到家人的认可,兴奋得满面红光,对着周小安调皮地眨眨眼睛,又赶紧转过身去正襟危坐。
周凤经周小安一提醒,也想起来传染的事了,刚才那点不平和怒shubຘaojie气一下变成了冷汗,吓得连滚带爬从床的另一边下去,撒腿就跑了。
没人指使她,她能在这时候想起在屋里睡觉的周小安?
王腊梅把周小安吊起来狠揍了一顿,王家人也对周小安恨之入骨,都认为是她害死了王家大儿子。
也是从那ว以后,无论王腊梅和王家人怎么对她,她都一声不吭地全部承受了下来。
这几乎是他们母女记忆里第一个ฐ拥抱。周小玲只比周小安小一岁,除了刚出生那三五个ฐ月,她再没抱过这个女儿。
护士和病房里的人都过来了,甚至劳大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把母女二人劝到เ床上坐好,开始接着开导她们。
周小安直觉不对劲,刚一回头,后颈一阵剧痛,眼前瞬间黑了下去。
可现实很残酷,她还是无痛无觉,下狠力气掐一下红都不红一点。
这个ฐ梦做得也太真实了吧!
她不死心地抓起一把保鲜用的冰块,冰块在她手里发出清脆撞击的声音,她却感觉不到凉,攥在手里的冰块也一直没有融化。
很显然,她努力挤出的这几句干巴巴的玩笑话效果还不错。
这老太太是周小安的母亲王腊梅。
周小全昏迷抢救,周小玲惊吓过度,抱着周小安又哭又叫不肯撒手,全家人乱ກ成一团,等两个孩子都转危为ฦ安,周小安早就错过了考试。
哥哥娶了媳妇,有老婆孩子要养,弟妹又上学,还有姥姥家一大家子要接济,她已๐经习惯了为这个家奉献一切。
有些事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要解决也不可能立竿见影。
点到为止,先在大家的心里种上一颗计较的种子,以后她勤着浇水施ๅ肥,很快的,不用他们姐弟动手,周小玲就得焦头烂额麻烦缠身。
收拾周小玲是必须的,可不会占据他们生活的主要部分。他们还得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呢,才没那个精力去跟周小玲浪ฐ费。
如果放在几十年以后,周小玲肯定是一个公关天才。
即使闹成那样,她也能暂时安抚住全家,继续好好过她的日子。甚至王腊梅还偷偷给她单独做了一碗没添加任何糠皮的玉米面粥。
周小安不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ใ寒,周小玲在周家的好人缘和好形象不是一本笔记本就能彻底破坏掉的。
只要利益冲突在,任她巧ู舌如簧演技一流,周小安也能轻而易举地一次又一次挑起矛盾,让周小玲次次吃瘪。
谁都不是傻瓜,你要抢人家碗里的饭,兜里的钱,仅凭一张嘴又能把人哄得住多久呢?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八,一大早,外面下起了小雪粒子,明天就是除夕了,周小安看看灰蒙蒙的天空,觉得二叔公年前可能不会来了。可片刻之ใ后,二叔公就风尘仆仆地进了门。
作者的话:
大家对小安的年龄可能有点糊涂,怪姣姣没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