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你父母真是把你当女儿养。”他咬着吸管说道。
“李雨辰找我要电话。”
我们和别班的那些同学一起玩,不知道为何会演变成用那些小小的鞭炮去炸人,我们对那种小小的鞭炮还有一种称呼,用重庆话说就是‘甩炮’:在盒子边上滑燃了就甩出手去,声音极大,破坏力极小。
等气息喘匀静了,他蓦地开口说一句:“我觉得杨静玲好烦。”
但陈学凯就像晨间的雾,午间的阳光一照,烟消เ云散。
但郑辰逸就像旭日暖阳,黑夜的暗覆上来,失色天边。
“没看到。”我答道。
老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道:“这几天我们班跟七班的事情闹得很大,我和他们班班主ว任也很头疼。他们班那些小子整天没个消停,已经处分了好几个,现在还在校外惹事。”
“我想到你今天中午出去了,怕他们又找麻烦。”老大继续道,“陈学凯跟七班那ว些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不知道。”我说。
“嗯,”老大道:“我看那ว些七班的到班上来找过他很多次。”
我无话可说。
“你注意点。”他道。
“哦。”我应道。
“陈学凯我在考虑劝退他。”他说,“一个ฐ是他成绩实在是跟不走,再一个他去体校发展说不定能ม更好,我跟他家长已经商量过了,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好,但是也不能一直跟他这样迷糊下去。”
“他去学个体育以后出路还好找,你再跟他这么เ混下去你中考高考怎么เ办?”
老大噼噼啪啪说了一大堆,我只点头嗯嗯。
他想说的其实只有一句话:
我让陈学凯转学了。
从办公室到教室那段路很长,我一直低着头走,仿佛我的人生之ใ路也是这样走着:一步一步只看脚下,从未考虑过前路怎走。
我撞到了人,跟他说了声对不起。
直到那ว时我都还不能ม接受,从生理上来说甚至没有打算接受,因为心情并没有因此而疲倦。
如果陈学凯走了我该怎么办?但那ว时候我没考虑那个问题。
我当时想的是,还有一个ฐ多星期,还早ຉ,我还能ม和陈学凯一起过一个星期。他的离开是七天之ใ后的事情。
但是又因此而担心,我该怎么เ面对他?
陈学凯要走了,这无疑ທ让我自乱ກ了生活的阵脚。
这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忙乱ກ的七天。
在这七天里,我混乱不堪,我的思想开始发生变异。
我拼命地想使他离开的伤痛化得轻松一些,但做不到,我越是想到เ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手、还有他说话的语气,我越是着迷,一旦ຆ有关于他的念头开始,我就无法停下。
我宁愿他每天都那样骚扰我,我宁愿每天他都要唠叨我,我宁愿永远永远这样平庸下去,我想用一生去换取余下的一年零几个月。我多么希望他不要离开。
陈学凯还没走,我就已经开始想他了,发了疯似的,上课也想,下课也想,睡觉闭上眼睛前想的是他,醒来第一眼想看的是他。衣服套在身上会幻想是他揽着我肩膀,说话时看着他嘴巴๒又想亲吻的冲动,站在洗手台前洗衣服时幻想他从背后搂着我。
我觉得自己变态,但又那ว样无法自拔。我想我喜欢他,不知是从什么เ时候开始蓄势,但是是从那天爆发。
我恋爱了,但他七天后就要离开。
那天晚自习大课间陈学凯拿着数学练习册来问罗喻题目,我却觉得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额头被他盯得发烫。罗喻问了他多次‘懂了没’,他都摇摇头,罗喻问他‘一加一等于几’,他说‘啊?啊?哦哦,等于二’。
晚自习放学,轮到我做清洁,我是男生所以被安排到เ最后拖地。
等教室里人都走完了,陈学凯站在讲台上等我。我手中的拖把不听使唤,一会又碰到桌子,一会又弄翻椅子,整个教室呯呯嗙嗙直响。
“你说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陈学凯听那声音听得心烦,走下来夺过我手中的拖把。
我不小心瞄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不知是怎么เ,揪得难受极了。
“陈学凯。”我叫他。
陈学凯惊讶地抬起头来,或许是惊讶于我的语气,或许是惊讶我竟然没叫他‘凯哥’。
我沉默很久,心里挣扎着要不要将那句话说出口,我不知道他对我的好是不是出于喜欢,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我害怕他拒绝。
沉默的那几秒钟我想了很多,从最开始的忧虑,直到เ后来脑袋里一团浆糊,紧张、兴奋和失落搅来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