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茉绵泪眼朦胧地抬起脸，见方清妤正看着自己，又赶紧打开纸巾，把脸上的泪水擦了个干净。
曾经以为方แ清妤离开的那ว段时间，对于自己而言是最难熬的，因此她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承受力去面对之后的任何事。可是这刻和方清妤面对面相视着，对方แ明明近在咫尺，自己้却没有资格说挽留的话，之前的苦痛和此刻๑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两片厚重的窗帘将外界的光亮阻隔开，她撑着床边站起，想去将窗帘ຈ拉开。双腿似乎ๆ难以适应忽然而来的重力，柯茉绵只前行了一步，整个人立即不受控制ๆ地向前扑去，摔倒的同时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窗帘被拉开，阳光立即涌ไ入房间，柯茉绵眯着眼看面前的人，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看什么看。”柯茉绵从方清妤身后探出个脑袋，不满地呵斥道，“快滚。”
“你……”柯茉绵低着头，委屈地拉着方清妤的手揉来揉去，“别这么凶嘛，我就是想过来接你下班。”
“嗯……”辛歆燃拖长了声音，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对了，我妈非得过了元宵才肯放我走。”
“我忙着相亲哎，柯茉绵。”辛歆燃加重了语气，“你以前听说我去相亲可快气死了好吗？”
“看得出来，她很重视你。”
“她去哪了？”蒋士婕好奇地问，“这都快过年了还出差？”
自欺欺人的话，谁都会说，不由衷地表情，谁都会做。
“我以前过得很糟糕。”方แ清妤突然开口，那些混乱的回忆也跟着在脑海里翻搅，“可我仍然很感激上天，能让我遇见你，而蕊蕊又是一个那么เ懂事的孩子。”
果然一说话就一点都不可爱了，辛歆燃对她微笑，故意逗她：“那ว我坐到你身边好不好？”
柯方蕊点头：“我写完作业了。”
得到的内容都是模棱两可的，辛歆燃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感觉一下子知道了很多事。
这样一看，柯茉绵像极了专心致志的书呆子，锐气全被黑框眼镜掩盖了过去。
另一人酸溜溜地跟上：“就凭她的本事，怎么当上这个组长的……大家心知肚明。”
“你们别说的这么难听。”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柯荣成几乎ๆ是在冲柯茉绵吼，成大事的人怎能总纠结在这些无谓的小事上。
“你已经和辛歆燃在一起了。”柯荣成强压下怒气，语调缓慢，“我调查过她的家庭，父母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家里开了间小厂，家世挺普通，但还算清白，你和她在一起也不差。”
辛歆燃听出柯荣成是默许了柯茉绵和自己的关系，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和自己想的谈话内容不一样，柯荣成……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辛歆燃事后也想到了柯茉绵做出这般举动的原因，其实柯茉绵就是爱怄气的小孩子脾气作了。可谁说她会公开的原因就没有几分对自己้的感因素在里面？
“我知道你很能干。”柯茉绵有些累了，进了门就窝在沙里，对着辛歆燃笑了笑。
“为你特地学的。”辛歆燃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下滑，滑过柯茉绵的颧骨，轻轻捧起她的脸。
柯茉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解释，倒是方清妤先开了口，叫柯方แ蕊过去站到自己้身边。
“是。”方清妤自嘲地笑着赞同，看得柯茉绵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好。
柯茉绵停下车，不明所以地看着辛歆燃，像是觉得她所说的回家二字话里有话。
“你会做饭？”柯茉绵怀疑地打量她。
柯茉绵朝她走过去：“我的私事和你有关系吗？”
“为什么呢？”柯茉绵困惑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你走了还不让我好好活着呢？为什么要剥ຓ夺我喜欢上别人的权利ำ呢？”
辛歆燃搞不懂ฦ柯茉绵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但以她对这件事的了解，那一年是柯茉绵的噩梦。现在柯茉绵对自己主动提起，就如同撕开自己身上尚未痊愈的伤疤。
“柯茉绵，别想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见柯茉绵不出声，她又说，“你那么好一个人，老天不会对你那ว么残忍的。”
辛歆燃以局外人的身份观察了许久，她总归觉得方清妤对柯茉绵的态度不一般，从她站在柯茉绵办公室门口的那一天，辛歆燃就察觉出了紧迫的危机感。可看柯茉绵表现出一如既ຂ往的淡然，辛歆燃任自己是旁观者也看不清这两人的关系。
自己是别人眼里的柯总、柯小姐，再亲密一些，还有许多人唤她绵绵。只有过世的妈妈会宠溺地叫自己阿绵，后来她便只许方清妤一人这么เ叫她，好像只有自己最在乎的人才能这样叫她一般。
六岁的孩子好奇心极重，柯方蕊看妈妈并没有想象的那ว样过来跟自己้好声好气地说话，偷偷用余光看她，看见妈妈手上那张烫金的红色喜帖，不禁问：“妈妈，这是什么？”
方清妤找出手机里那ว个人的号码，经过短暂的思索，按下了拨出键，对还等着她回话的柯方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家伙更不乐意了，翻出双休日的作业，闷闷不乐่地写了起来。
“柯茉绵。”辛歆燃压低着声音，若柯茉绵真睡着了，并不会因为她这若有若无的一声醒过来。
当初在学校叱咤风云，蛊惑众生的辛歆燃，如今却只拜倒在柯茉绵一人的裙下，她知道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为了柯茉绵干了无数吃力不讨好的事，却还是心甘愿，甚至迫不及待地要去做。
辛歆燃敢跟自己叫板，蒋士婕倒好，叫自己好好珍惜她，柯茉绵心不在焉地听着，一点都没把蒋士婕的话放在心上。
“不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