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性取向应该正常的女人，杨无端镇定自若，顺便右臂一拐，狠狠地给了旁้边流口水的邱แ亮一肘子。
“原来是你。”杨无端恍然道，“你和你家姑娘也是留园的客人？”不对，留园请的是门当户对的公子小姐，妓女去干什么？
“废话，”杨无端仿佛看到他身后的尾巴沮丧ç地耷拉下来，翻了个白眼，道：“我当然知道你是邱亮。”她心道：谁叫你要管我叫“杨兄弟”，我就得叫你“雕兄”。
邱亮使劲摇了摇头，因为ฦ用力太大，那ว根槐树枝子往下沉了沉，一嘟噜槐花骨朵泼雨价撒下来，全淋在杨无端头上。
那小兵不肯把铺盖还她，杨无端只好默默地跟着他出了贡院，一路上注目无数，她也只好当没看到。
杨无端看到他掌心里是一小块碎银，她想了想，想起这是她当时掷在他背上那块。
就这样一位似乎只懂得执行循环命令的皇帝陛下，这次怎么突然卡壳了？还是说，丁新语将要成为新的内阁辅臣？
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进了考舍先把床铺好，然后往上一坐，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
她的手指触到เ那道士的头发，他似乎怔了下，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她，杨无端也没觉得异样，不但摘掉大片草叶，还轻轻拍掉他头发上的渣滓，又替他把散乱的一缕头发拢到เ桃木簪后面。
他笑起来却又不像杨小康了，是另一种冰雪初融的好看，那股倦意依然淡淡地渗在他的笑容里。
那ว绿衣青年焦灼地在桥畔ึ踱步，不时抬头望向湖西，脸上的渴望之色掩都掩不住。
原来如此，杨无端算是看明白了，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想出这么一个隔湖传情的游戏：姑娘们各展所长，将作品写在纸上或刺在叶片上送过来，挂到เ长绳上，男子则可以挑选自己心仪的姑娘的作品回复。如果双方都有意思，姑娘见到男ç子的回复会委婉地赞美。如果男子的表现异常出众，也可能打动本来对他无意的姑娘。
他回过头时，杨无端也正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两人目光相对，杨无端反应甚快，立即俯下身去，深深做了个ฐ长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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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演了就只有演到底，杨无端立即起身、跪下，垂头丧ç气地耷拉着脑袋，做出一副辩无可辩的模样。
“是。”杨无端磕了个头，期期艾艾地道：“二叔都是为了侄儿好，这一番金玉良言，侄儿谨记在心。这次上京参加会试，是侄儿乡试的座师和府学的师傅一致同意的，侄儿也觉得年纪轻，怕担不起朝廷命官的重任，但老师们觉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怕侄儿过两ä年再考便失了锐气……”
杨无端摇摇头，懒โ得再理这傻小子，她辨了辨方向，抬首向北望去。
“杨兄弟？”邱แ亮转到她身前来，上蹿下跳地想吸引她注意，陪着笑道：“杨兄弟，我家就在北边，离贡院不远，你要先到贡院看看也行，我带你去。”
那是个很年轻的少年，皮肤是一种看起来又细又腻的白色，他没有见过象牙，否则会说是象牙白。衬着这样的皮肤，什么样的头发都会显得顺眼，何况这孩子有一头浓黑茂盛的头发，齐整整地束着，戴了一块纯阳巾。他露出那只眼睛也漂亮，是杏仁形，眼白白得泛蓝，瞳仁又黑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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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活着。”宁郁简短地道，随即也展开双臂箍在她腰上，小心地直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他们也都没事！”杨无端慌忙打断他，强笑道：“宁伯伯精通易理，搞不好早就算到今天有火灾，带着大伙避了出去。”
小二转身去安上最后那块门板，杨无端半回头，看着宁郁放在她腰上那只手，他的皮肤是浅麦色，因为练武的关系，手上有不少茧和伤痕，但骨肉匀停，指节形状完美，依然是一只好看的手。
宁郁似乎叹息了一声，杨无端又想回头去看，他抬掌按在她头顶ะ心上，手指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说罢也不待百里顼ึ发言，极标准漂亮地长揖到底，立刻直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后面一串文官显然料é不到他胆大至此，丝毫不给睿王留แ面子，都在原地傻傻地怔愣了片刻，随即乱七八糟地行礼告退，跌跌撞撞地追上去，擦汗的那位只觉整只袖子都被冷汗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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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府的县衙是上百年的老建筑，据说最早是前明的一所寺庙，战乱期间荒废了，端朝建国以后就改成衙门，修修补补也用了这么些年。
秋闱说的是乡试，因为是逢子、卯、午、酉年八月在京城和各省省城的贡院内举行，所以也叫“秋闱”。童子试三关：县试、府试、院试，这三关都过了才有资格去考乡试。不过本朝比前明优容读书人，县试考了一等的童生府试和院试通常都能过关，也就是说，站在头排的杨无端二人是一定有资格去考秋闱的。
“喂……”杨无端的手在空中ณ徒劳无功地挥了挥，没有抓住那ว孩子一片衣袖。望着他的背影消เ失在门外，她茫然地想，比起杨小康，自己是不是真的比较喜欢宁郁？
唯一最明显的，就是她变得孩子气了。
只有宁郁๗不为所动地继续答卷，唇边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喧哗声迅速平复下来，考生们心中ณ震惊的情绪却是久久不息。也难怪他们接受不了，要知道，县试的正式考试不止一场，而是连考三场笔试，再由县令将前三场的优胜者组织起来进行第四场面试。
“你也睡不着？”杨无端已经懒得纠正他的称呼，反正他只有在两ä个人独处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