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回芙蕖院换衣服之前,傅容走到父亲身边,笑着问他:“爹爹不放心,跟我们一起去吧?”
“少贫嘴。”傅品言无心玩笑,又叮嘱一遍:“跟在你哥哥身边,一步都不许走远,记住了?”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在女儿与齐竺同行时动手,无奈齐竺主动相邀,女儿又想凑这份热闹。
乔氏立即吩咐兰香梅香看紧了,不准芙蕖院再出现枣。
乔氏也跟着瘦了,这晚趁傅容服下安神丸ฤ沉睡之际,她小心翼翼舀了浅浅一勺燕窝往女儿嘴里喂,流出来就熟练地擦掉。傅品言坐在一旁看着,面无表情,目光平静如暴风雨来临之前。
这样的日子,真好。
姐姐弟弟都是重生送给她的大礼ึ,傅容无比珍惜。
“在想什么เ?”她闭着眼睛,面色平静,徐晋心中复杂,故意试探道:“你可知那兄妹是谁?”
不等傅容回答,徐晋继续道:“也是,你之前肯定见过县主,认出她也不奇怪。”
“你这样不累吗?”傅宸实在看不过去了,照妹妹这种打法,什么时候才能把竹篮装满?
敲着敲着,傅容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
她很美,比他见过的任何姑娘都美。可徐晏觉得,她身上又有旁้的美人身上没有的东西,如她额间清新脱俗又暗透妩媚的花钿,换一个ฐ人,都戴不出这种味道,还有她浓密眼睫也无法完全遮掩的水眸,那里面波光流转,看似娴静淡然,又仿佛欲语还休。
徐晏顺势收心,转身走了。
傅宛无声地挣扎。
她乖了!
梁映芳再也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靠着傅容对乔氏道:“伯母别ี怪浓浓,我刚刚也是那样想的,特别是齐竺,我最不喜欢浓浓跟她玩了。”
两ä个好姐妹又笑又骂地走了。
大概是真心想学吧,才用了一天半的功夫,傅容就会了水,用梁映芳的话说,只要落水的地方离岸不是太远,傅容自己上岸没有问题,想要精通就不是一日之功了。
傅容梁映芳对视一眼,先去洗手,回来坐好后傅容才突然想起来般,问兰香:“少爷白日在花园里逛,落了一个蓝绸香囊,你去园子里时可有见过?”
傅容心中一动,疑道:“我知你讨厌齐竺,怎么也反感她哥哥啊,莫齐大哥得罪过你?”
梁映芳朝傅容眨眨眼睛。
傅容抬头,对上齐策平静双眼,暗暗攥紧拳头,小声道:“原来是齐大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齐策大步而去。
“就要她吧。”傅容伸手指向垂着眼帘的玉琴,“我身边大丫鬟名字里都带香字,你原是顾娘子的爱徒,如今突然被我断了大好前程,我也只能提你当大丫鬟稍作弥补,你若愿意的话,改叫琴香可好?”
玉琴是最不敢相信的,不过当她抬头,对上傅容期待的笑脸,眼睛就泛酸了,迅速跪下,恭恭敬敬朝傅容磕头:“琴香谢姑娘赐名,日后定当好好服侍姑娘。”又朝柳如意磕头,“东家救命之恩,琴香没齿不忘。”
傅品言哈哈笑,起身上榻,从妻子身后抱住她咬耳朵,“浓浓会撒娇怨谁,还不都是跟你学的?”三个ฐ女儿,就这个最像妻子,无论容貌声音还是脾气。
念头一起,徐晋紧绷结实的臂膀突然闯入脑海,接下来是黑暗里有力的挞伐,如身临其境。
屋子里安静下来,傅宸轻轻敲门,“浓浓开门,有什么เ委屈说给哥哥听,别ี自己闷着。”
傅容相信,只要她想,这辈子她也不会因这个坑输给旁人。
傅品言本想留葛川在身边,当自家的郎中ณ,只是相处了这段时间,发现葛川ษ生性不羁,非安心困于小家小院之人,便歇了心思。命人置办酒席,他也在庄子歇下,次日亲自送葛川出了信都城。
傅宸笑着敲敲她头顶的帷帽,“别急,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前院堂屋里,傅品言等人都已๐经坐好了,只差傅容一个。
乔๒氏不满地瞪丈夫:“你就惯着她吧,都十三了,看将来懒得无人上门提亲你怎么办。”
“我不走。”九岁的傅宣坐在床边,小脸绷着,两道英眉紧紧蹙着,煞有介事。
“正堂,去送你母亲妹妹。”傅品言皱眉。
傅容等的就是这句话,看徐晋一眼,叹道:“年后病了一场,王爷早来几日,怕是会吓到。”
“什么เ病这么严重,可好利ำ索了?”徐晋早就对两人中ณ间的距离不满了,闻言噌地站了起来,赶到傅容身边想跟她挤一把椅子。傅容气得要走,被徐晋强行按在腿上,一手搂腰一手摸她手腕,沉声道:“别动,我会看脉ำ,你让我看看,我才放心。”
说着已经扣住傅容手腕,眉头微皱,神态专注。
傅容倒不知道他有这种本事,反正也挣不过他,便将信将疑ທ地等着。
屋子里安安静静,呼吸可闻。
过了会儿,徐晋摇摇头:“脉象有些虚浮,具体什么เ病倒是不清楚,郎中怎么说的?”
傅容露出一副失望样,顺ิ势想起来,徐晋加大力气,掰过她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眼里多了恳求:“今晚我还要连夜赶回京城,给我抱一会儿?就抱抱,绝不做旁้的。”
傅容怔了怔,下一刻眼泪落了下来,低头怨他:“王爷到底想怎样?我的病就是因你而起,还请王爷放过我,收回玉佩,以后别再过来纠缠我了,民女真的受不起。”
“这话从何说起?”徐晋目光微闪,抬起她下巴,看她水雾氤氲的美丽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