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难道生孩子就跟下蛋一样，想下几个就下几个？顾莲回头，目光灼灼问道：“要是……，将来要是我们只有一个儿子呢？”见丈夫沉默不语，点破他，“还是一样要把孩子过继给长房，对不对？”
两个人如此近距离的四目相对，还是第一次。
李妈妈和蝉丫虽然亲近，但她们恪守本分、子淳朴，从来都不会这样跟自己对视的，而母亲和姐姐……，算了，大喜的日子不想也罢。
四夫人被问得无言以对，只是咬紧牙关。
“哎哟！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大夫人突然接了话，看向四夫人，“当年咱们一家子从京城逃难时，老爷子正在病中ณ，太夫人想着又乱ກ又不得闲，便把莲娘抱回了弟妹你的身边……”环顾了周围一圈儿，啧啧道：“好生奇怪，无缘无故的就把莲娘给落下了。”
至于和徐家的那些约定，就更不能ม说了。
“哎哟，是啊。”叶二老爷并不是太有见识，一辈子沾了兄长子侄的福，整天在家做富家翁，想的东西有限，“对对对……，徐家是不能得罪的。”
顾莲将妆盒搬到窗台边，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每一层抽屉里头铺了丝缎，上面还有浅浅的压痕，似乎……，原本应该有什么东西的。
顾莲无语了。
林姨娘忙道：“九小姐你说！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桐娘颔首道：“我也觉得，事情不是那么เ简单。”
这几天，杏娘在家哭都要哭死了。
“我、我……”杏娘结巴了半晌，声音发虚，“我怕她走漏消息……，就想让她多睡一会儿，没……、没吃坏吧？”
真是啼笑皆非！
这门亲事，不光自己没有丝毫话语权，就连整个顾家都在被人摆弄，——顾家期望将来靠着徐家、薛家起复，卖个ฐ女儿算什么เ？只怕就是割做汤，几位老爷都要争前恐后赶上去呢。
“三哥你知道吗？”徐姝å忽地“呵呵”一笑，她比哥哥矮了大半个ฐ头，仰起那白瓷一般的面庞，“我在顾家的马车里，看到了刘贞儿，她给莲姐姐的兄做了妾。”
“但愿吧。”徐姝的反应不冷不热，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三哥。”自己走回秋千上面坐下，“是有关莲姐姐的，想不想听？”
官媒卖的就是一张嘴皮子，更是逢人自来熟，口角伶俐说了起来，“是薛大将军帐下的张偏将，他家太太有一个娘家侄儿，今年十九岁，一表人材、识文断字，去年秋天才刚刚中了举人。”
对方แ年纪不大，听起来算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回三话，就是和三爷订过亲的那户顾家。”
薛妈妈想了想，“应该不会。”分析道：“并不是顾氏自己跑来的，而是整个顾家的人都过来了。”想起一件事，“不是说安阳已经被萧苍的人占了，许是顾家呆不下，这才逃到了济南府。”
那是一颗明珠，可惜自己没有好好对待弃了她。
如今自己行动不便，弟弟刚刚新婚更不合适去顾ุ家，去见顾氏，于是便叫了自己媳妇，“你陪娘一起过去吧。”
徐家退了顾氏的亲事，——顾氏却以德报怨救了人，再坚持，硬要让她为ฦ难，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看得出来，是在外面成衣铺子里买的东西。
想来这些天跟着流民逃难没吃好，更没睡好，加上马车走动晃晃悠悠的，哭了一阵，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顾莲知道母心中的愤恨，自己并不是圣母，可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徐姝没有做一件对不起自己的事，反而还救了自己้。
“这儿除了你，还有谁？”段九把他揪上车，神气道：“从前多少人磕破头，想学几招我段家的剑法，都没有那个机会呢。”
“废话！我段九是什么人？”段九撂下干，低声道：“我跟你说，这招……”回头看了一眼，像是生怕被叶东海偷听，顺着巧劲一带，竟然将五大三的黄大石抓下了车，嚷嚷道：“我们俩下车去比划比划，等会儿再追上来。”
大老爷和三老爷从前都在外省为官，经历和见识要宽广的多，这个时候，四老爷就显得有些无知，完全不上两ä位兄长的对话。
实际上，是怕惹得别人心烦对四房着恼。
原本应该是最亲最近的夫妻，现在却要反目成仇！
“小姐，你冷吗？”李妈妈担心问道。
“是啊。”卫姨ถ娘从花样子里面抬头，有人跟她说话，十分高兴，“我们一家都是卫家的家生子，我十岁上头，就进府做了使的小丫头，后来运气好，拨到เ了夫人的屋子里。”
好歹你是一个做姨娘的，又不是绣娘，不想着怎么去生儿子争宠，在针线活上得意个啥？不过若非这么缺心眼儿，估计母亲也容不下她吧。
想到此处，不由朝前面看了一眼。
其实算起来，彼此相隔不过几丈距离罢了。
徐宪不耐烦道：“管得有没有关联，反正顾ุ家的人送来了福建地图，总归不是害咱们的，再说两家很快就要成为亲家，还有什么เ不放心的吗？”
徐宪瞪大了眼睛，“难道顾家都是一些歹毒儿孙，竟然谋害了自家祖父？”
这下子，本用不上顾莲辩解了。
四老爷是兄弟中唯一在家的，又是子侄们的长辈，加上事关自己的亲生女儿，出来表态道：“爹……，咱们可不能硬碰硬啊！就当、就当……，就当我没有莲娘这个女儿，把她送与徐家了。”
婆子丫头们的惊呼声，还有剧烈清脆的“扑通”落水声，水花飞溅声，以及各种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