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宏玉占领安阳以后,把城中的几家大户富户洗劫一遍,凡是看着顺ิ眼的,稀罕的,全部都统统搬到徐家去——
叶家搬来安阳不久,倒是没有丢太多值钱的东西。
说到此处,ไ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和厌恶。
“爱来不来!”徐姝撇了撇嘴,“听我三哥提了一句,好像是她爹不让她来,说什么天气冷,等暖和了再让三哥去接她!哼……,一辈子不来才好呢!”
后面几天,他留意到很多小的细节。
可是,有人却用事实来证明他真的没有多心。
此一举,使得安阳城内民心动摇不已。
但是等下用得上他,只好忍了。
顾莲满心提防对方,这位三婶婶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会扯出什么来,总之少说话就是对的。
顾莲心想,要是自己真的是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又是委委屈屈嫁到叶家,听着婶娘这么为ฦ自己打算,只怕早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了吧。
顾莲笑道:“刘ถ妈妈我是认得的。”
翠微继续介绍,“这是忍冬,在茶水房里做事的。”
叶东海觉得头疼,又着急粮草筹备的事,又担心家里面,一会儿浮现出徐策和徐离的脸,一会儿是自己的爹,一会儿是那张宜嗔宜喜的面庞。
叶东海没理会他,到了长清,没有回家便先奔府衙而去。
“实在不知道有这样的事。”薛夫人变了脸色,喊了管事妈妈进来,把事情简单的重复了一下,“赶紧派个人去衙门里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亲家别急。”徐夫人解释道:“当初那ว太守只说薛家打了招呼,我只当是亲家这边的人,所以就没有回去先问萦萦,想来她也是不知道的。”
高管事回道:“今儿下午申ã时二刻升堂。”
顾莲少不得又是一番解释、安抚。
“都不愿意说了?!”薛氏的声音有点高,颇为ฦ刺耳。
“……”卧房窗户正靠着后院,里面声音虽低,但还是能够听得清楚,是紫韵在回话,“叶家有的是钱,……出了那样的事,当然是要去封口的。”又道:“嫁妆有限,何苦非去跟顾氏置气呢?”
一路上从长清耍宝耍到双泉,笑声不断ษ。
蝉丫更是兴奋不已,不时的朝下面探头,一会儿回头,“卖驴打滚的来了”,一会儿又道:“那说书的扇子抖得真好看……”
叶东海闻言一怔。
“怎么了?”顾莲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她本来就不是古代女子,没有那些满脑子的封建思想,“要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唐突了,“要是你觉得不方便,那就还是在书房里算吧。”
其实……,更生气的是自己身体不受大脑控制ๆ,想起那声娇软的吟哦,只怕丈夫还觉得是自己口是心非呢。
进院子大门前,不着痕迹的松开了手,低声道:“等下给爹娘磕完了头,再去看下大伯大伯母,还有三叔三婶。”
顾莲接过了那卷春图,想想也是……,以自己和母亲的尴尬关系,实在难以亲密羞涩的说什么敦伦大礼。
尽管母亲偏心的没有谱,猜疑的也没个边儿,总归不至于下黑心害自己,而自己处在这个ฐ社会,是没有办法完全脱离娘家的。
往后岂能有好下场?过个三、五个月的,甚至更快,嫡母就会仓促的给自己另找一门亲事,不管对方是什么条件,只要嫁出去就行了。
袁幼娘慢慢的不抖了,往椅子背靠了靠,像是这样才能让自己支撑住,她放缓了神色,对母道:“妈妈……,去跟太太说我病了。”
“二爷走了没几天,我就往徐州送了一封信。”汤圆哭丧着一张脸,说道:“等了一个月不见回,听说薛家的人打到了淮安,我又赶着重新า写了一封……”
汤圆一脸畏畏缩缩的神色,看向高管事,“你、你来说……”
薛氏见母亲还是向着自己的,不由心下一松,撒娇็道:“我这不是担心嘛,想着她嫁了人,有了归宿,自然就不会惦记着三郎了。”
“我……”薛氏强自辩道:“我和三郎挺好的。”
自己的婚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波折,眼下姐姐闹得满城风雨,——要是再坏了这门亲事,往后嫁不嫁的出去都是两说了。
蝉丫更是心下得意,想了想,最终还是忍着没去报功,——小姐若以为全是姑爷之意,岂不是更欢喜一些?最后没有忍住,也只是悄悄跟母亲说了。
掌柜咽了一下口水,“听过,听过。”
高管事欠了欠身,介绍道:“这是我们二爷,叶氏商号的大东家。”
“三郎,你回来了。”薛氏笑盈盈的迎了出来。
薛氏穿了一身海ร棠色的大袖袄儿,挑织金线,衬得她眉目娇妍、粉面含春,一把水葱似的纤手灵巧转动,更是带出几分妩媚婉转之态。
出了四房的院子,正准备穿过连廊口出门坐马车,忽地听见花窗后面几个丫头走过,一边走一边嚼舌,“你们说,是谁家这么不长眼啊?居然敢跟九小姐结亲!”
官媒听得心惊跳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薛氏在心里撇嘴,——小姑子?自己้连面都还没有见着呢。
她自幼子要强,又爱脸面,觉得自己已经出嫁的人,不再是躲在父母羽翼庇佑下的小姑娘,遇事应该独当一面才对。
姐姐最爱干净,人又温柔,死的时候却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从来不知道,所谓大业,需要亲人付出如此血腥的代价。
“和新郎官儿正正般配的很,金童玉女一般呢。”
新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ທ下一对素未谋面的新人彼此相对。
“方才城门口迎亲的队伍,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