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现在画ฑ？”
见赵谟似乎要开始研墨，赵斐道：“停手，别糟蹋了我的延圭墨。”
陆湘进了凉亭，罗平并未跟随入内，而是守在外头。
他身上并无绳索缚着，然整个人如死鱼一般动弹不得，显然东厂的人已๐经狠狠用阴私办法招呼了他。
“今儿我跟天意从马场回来，他怂恿我在大街上骑马，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一乘轿子。”
想起那个场景，赵谟还有些后怕。
要不然，叫赵谟在京城大街上碰见了陆姑姑，那就瞒不过去了。
赵谟蹙眉，“天意，若不是你执意在大街上骑马，她又怎么会伤成这样？”
陈锦点头：“我瞧着，她是想忠心为爷办事的。”
隔了一会儿，赵斐忽然站起身，陈锦本能地想伸手去扶，却被赵斐深深看了一眼。
在她眼中，跟桌上的茶杯、瓷盘无差，都是寻常东西。
他早知道自己被他惹得不悦了，还故意一茬一茬发问。
“你先给她，你们俩都去北苑了，我这边自然还要再挑人。或许我去掖庭局再挑两个可心的新า人过来。”
接下来几日，雪瑶和盼夏都依着陆湘的吩咐把手头的事情交办给秋棠，因着上回紫菱的前车之鉴，秋棠一点没表现出半点不耐。倒是王德全瞅着陆湘这边缺人，除了叫秋棠过来帮忙，又从罗平那头调派了一个ฐ叫秋云的宫女过来帮忙。
再想想盼夏和雪瑶，若是去了九皇子身边侍寝，将来是前程可不比亭子里的人更好？
尹才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做做样子罢了，真要是重视，那就把沐阁老的闺女定给六皇子呀！”
“分神？”陆湘有点不敢相信。
“罢了，往后做事都警醒一些，再有这样的事，我也保不了你们。”
“姑姑，这就是六爷的长禧宫。”
黄门进去不多时就出来了，“长禧宫的陈锦公公说，六爷今日身子不适，请姑姑回。”
“郑采女难道不服管？”
陆湘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又吃了一嘴杏仁豆腐。虽说容颜如初，到底活了一百多岁，就算不是百岁老人，也是百岁少女了。
“翊坤宫的胡美人说上次那ว套《闺中良策》的上卷看完了，让我把下卷给她送过去。”
小主们都很努力啊！可惜这套《闺中良策》，并不是谁都适合。
“今晚圣上翻了郑采女的牌子，许是在兴头上。这个时辰了郑采女还在里头，小顺子特意叫小的回来请爷爷拿主意。”
陆湘道：“养心殿的事，一向都是罗少监在管，我若过去，怕他多心。”
郑采女看着那盏燕窝，晶莹剔透、根根分明，成色比她平时用得那些好太多，连里头洒的红枣，切成两半也比她平日吃的红枣大。
看着那盅燕窝，眼泪从郑采女眼中落了出来。
陆湘心中叹口气。
对这郑采女，陆湘谈不上多亲近，倒是她每回见到陆湘都亲热得不得了。初ม时陆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想让陆湘多帮她在敬事房找些秘录典籍，好助她在皇帝跟前邀宠。相处久了，陆湘才明白，这郑采女以媚侍寝，宫中嫔妃多看她不起，并不远与她来往，跟她位份差不多的又都是竞争敌手，不敢亲近。是以她把毫无威胁的陆湘当做了一个可以结交的人选。
尽管陆湘明白自己只是郑采女的一个宣泄口，可是面对着这样一个对自己毫无敌意、每回见面都亲亲热热的人，陆湘实在讨厌不起来。
“我总劝你行事要沉稳些，不可冒进，你总不听，如今闯下祸事可怎么เ收场？”
郑采女闻言，猛然抬起头看向陆湘，眼眶里的泪水更多了。
玉漱本来已经蘸了墨，听闻这一句，到底没把这句写下来，重新把笔放了回去。
“姑姑，你知道我是被人害的！”
陆湘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模样，拿了帕子递给郑采女，又给玉漱递了眼色，示意她继续写。
“你是自己要去慈宁花园，还是别人叫你去的？”陆湘问。
郑采女抽泣了一会儿，待哭声稍止，方才说：“是我自己去的。”
“为何要去慈宁花园？”
“我听说慈宁花园宝相楼供奉的佛像求子很灵验，所以我过去……”
陆湘蹙眉，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宝相楼ä的佛像能求子。
“这传言是谁告诉你的？”
“是……”郑采女疑惑地看向陆湘，“这不是宫里人都知道的么？韩德妃能ม生两子，就是因为她常常去宝相楼礼佛。”
陆湘只觉得一阵头疼，“韩德妃之ใ所以常去宝相楼礼佛，是因为ฦ慈宁宫的尹太妃是她的姨ถ母，所以才会经常去慈宁花园。你说宫里人都知道，我在宫里呆了……十几年，玉漱在宫里呆了五年，我们俩都从没听说过宝相楼求子的传闻。”
郑采女望向玉漱，玉漱停下手中的笔，朝她点了点头。
“那……怎么会……怎么会……”郑采女的唇上下翕动，口中语无伦次。
陆湘见她这般，问道：“这个传言，到底是谁跟你说的？”
“不是……谁跟我说的……是……”
见她依旧说不清，陆湘又换了种问法：“那你第一次听说这个传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