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李老师！”唐绵听出李辉语气里对贺崖那股轻蔑，她知道确实这个学校有很多人提起高二10班就没什么好印象，但同时也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
“羊老师，你不会忘了那天晚上你答应过要感谢我的吧。”贺崖把教室门里的插销拉好，转身走向角落瑟缩发抖的小绵羊，“我等了几天你都不来主动感谢我，那我只能主动来找你了。”
“六千。”
“九千。”贺崖报出数字的语气无比平淡，却在不断给予男ç人致命的压迫感，“还玩吗，兄弟？”
贺崖闻言眉头一皱，唐绵还以为他看懂了她的眼神，就听他话锋一转：
8教学
一旁的吴敏看见唐绵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王晓光似乎想努力睁开眼，但努力了一番两只眼睛还是只有一条缝，语气委屈得不行：“老师，我得从多高的地方跌下来才能跌成这副样子啊……是昨天我们回家路上被八中那ว群小流氓堵了……”
“小报告又在打小报告啊。”
唐绵一看这贺崖如此大鸣大放，赶紧三步并两ä步地扑了过去夺下他手中的烟，还不忘左右看看年级主任有没有经过，“贺崖，这里是学校！”
明明是恭敬的称呼，但老师两字被贺崖一字一顿地说出来，让唐绵有一种好像自己้被扒得一干二净被他扔进齿间咀嚼的感觉。
就像是怕贺崖会真的伸手去掀她裙子似的，唐绵特地往后退着半靠在了身后的课桌上，还用两ä只手压住了前摆。
“老师屁股真翘，穿得好性感哦！”
“你们吵什么？”
“贺哥他……在教室学习呢。”
午饭晚饭全都在教室解决不说，晚自习一定到了点才起身离开，昨天他们去收拾十六中那群傻屌的时候，贺哥竟然还跟他说让他待会儿多注意点保护他刚买的教辅材料！
他最近已经开始查有哪个ฐ庙特别灵，准备去给贺哥求个辟邪ิ符了。
“贺崖？在教室学习？”唐绵还没来得及说话，李辉倒是先笑出声了，“你们这群小混子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没谱了，贺崖是不是又逃课了，你们帮他撒这种谎，以为我们会信吗？”
这话别说王晓光这群孩子们听着来气，唐绵听着都觉得不太舒服，“李老师，最近贺崖确实挺努力学习的，他们没有说谎。”
“就是啊！”王晓光气得简直想和李辉就地打一架，“你要不信自己้去教室看好了！”
余芮拉了拉王晓光，暗示ิ他没必要和傻逼计较。
“好了好了，李老师。”楼梯口人来人往的，吴敏赶紧拍了拍李辉的手臂，“咱们不是要去吃饭吗，走吧。”
唐绵在实习的过程中其实经常遇到เ那种信誓旦旦答应要好好学习，但是坚持不了两天就又开始自我放弃的孩子，但现在唐绵也逐渐感觉到——他是认真的。
唐绵虽然有点分不清楚贺崖这种认真，到底是出于对学习的认真，还是出于对那个ฐ赌约的认真，但是对他这个学习态度的转变还是非常认可的。
食堂里，李辉还在喋喋不休。
“唐老师，你就是太善良了，对10班这群渣滓根本不用采取什么เ怀柔政策，对他们是没用的，就是凶就行了，反正他们也学不进去，至少别让他们欺负你啊。”
“李老师，瞧你这话说的。”李辉的话让吴敏都皱了皱眉，“都是高中的孩子，知错能改就好了，怎么被你说的好像十恶不赦似的。”
“吴老师，你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点能ม改的样子啊。”李辉说到一半又看了唐绵一眼，“我这不也是看唐老师太温柔可爱了，到时候被他们欺负了嘛。”
“不会的，他们都是好孩子。”现在唐绵去上课，虽然还是经常有人插嘴起哄，却已经再没有人会真的像第一天那样动手了，唐绵不指望他们一天就能变成模范一样的好孩子，能有一点进步就已经很知足了。
“唐老师你有空真应该来我带的6班看看什么样才叫真正的好孩子。”李辉语气中的怜悯似乎ๆ是在暗示唐绵已经被10班蹂躏得分不清好坏了，“我就这么说吧，你们班里成绩最好的就那个ฐ肖晨吧，他的成绩都比不上我们6班倒数第一的同学，你管这种渣滓们叫好孩子？”
唐绵看着滔滔不绝的李辉，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老师会用‘渣滓’这样的词汇去称呼自己的学生呢。
她突然就有那么点明白，为ฦ什么10班那ว群孩子会在她刚来的时候会那样欺负她了。
那不是他们真的心怀恶意，而是他们已๐经受到这样的歧视和不公太多太多次了。
吃完午饭，唐绵想了想还是从食堂买了一个水煮蛋一包牛奶带到เ了1้0班，外出吃饭的学生们还没那ว么快回来，整个教学楼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唐绵走到เ教室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依然伏在桌上算题的贺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