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转过头,问:“可以走了吗?”
这小古板下手可真狠,她背上肯定青了一大块,回去叫天枢知道了,还得笑话她。
一分的贴进,一寸的血柱,一片染红的梅花。
就在她为躲闪手下力道正松之时,季寒初ม迅疾上前,伸手勾住她的细腰,用力一扯,将她带离了殷青湮数尺远。
红妆捻了小石子,对准那几只鸟儿,不见她如何弹指,那在夜幕下飞快穿梭的鸟扑腾了几下翅膀,便无声无息地掉落地上。
“我今日和你拼了!”
红妆回首,眉目含着淡淡地笑,“季三公子既ຂ然来了,何不大大方方地看。”
红妆未着寸缕,河水堪堪过了胸口处,她浑不在意,笑着游到河边。
刀面和骑马钉都淬了剧ຕ毒,倘若有发现不对,她会毫不犹豫将其斩ล杀。
顿了顿,又道:“夫人对殷二爷一片真心,日月可鉴,但性命珍贵,莫要为他人舍了命去,试药一事,自有我这个大夫来做。”
“这和我们当初说好交换的东西不同,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余的无可奉告。”
“不,是这回的。”季承暄抬起眼,眉宇间的固执浓得化不开,“你若不说,我便会带走他。既然我能让你从季家带走他,自然也有法子将他重新า带回季家。”
窗外,溪水慢慢流淌,漫天长风拨弄树叶簌簌作响,白纱翻飞,圈出寂静天地。
季寒初愣住。
绑他的人是谁?
春寒料峭,本是寒冬刚ธ过,风从外头吹进帘幕,将他冻了个彻底。
季靖晟手停了停,眼眸模糊地望着远处。
季寒初ม耐心等着,等他说话。
季靖晟摸了摸腰后,从自己背的箭囊里拿出两根长箭,他除了擅刀,箭术也是一流。
一根箭对另一根箭说:“拔刀。”
另一根箭说……另一根箭什么也没说。
“你不拔刀,我杀了你,别说我胜之不武。”
“唔……我都被你杀了还怎么说你?”
“……别废话,拔刀。”
“不拔,我要杀的人不是你,你走开。”
“……拔刀。”
两根箭哒哒哒地打在一起。
季寒初ม心中一紧,“谁为难你?”
“不知道。”
季靖晟哼了哼,啪地把箭丢了,低下头继续玩木雕。
季寒初:“他伤了你?”
季靖晟:“平手。没伤着。”
季寒初放下心,笑问:“二叔没受伤就行,这人来头诡异,会不会是剑鬼门下弟子?”
“不是,剑鬼没他厉害。”季靖晟摇摇头,抬起手,一二三四五,竖起五根手指,“我叫了帮手,五个。我们六个ฐ打他一个,打平了。”
“……”
季靖晟咂咂嘴,失落道:“我打不过他,我说我投降了,他就好快活,背着刀走了。”
季寒初哭笑不得。
好在季靖晟并不好斗,失落了没一会儿,又捧着他的宝贝木雕开始雕刻๑。
地上渐渐堆了一地碎屑。
他爱木雕,但雕得总不像话,做了许许多多个,唯独今天这个才勉强有个轮廓。
季寒初看了眼,依稀辨认出是个女人的模样。
想到女人……
季寒初微微敛眉。
他有些难受。
他从怀里摸出红妆送他的那个鸳鸯戏水袋,放掌中摩挲着。
沉默了好一阵,他才说:“二叔,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季靖晟拿着刻๑刀,头也不抬,眼神专注。
季寒初又说:“我此前从未心动过,实在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只觉得我从未像喜欢她一样喜欢过别人。如果可以,我想娶ດ她。”
季靖晟的木雕终于完成,小口吹着,把多余的木屑吹干净。
季寒初像是想了很久ื,头低下去,声音也低下去:“可我不能娶她。”
他心里有了一个人,但那姑娘住在邪道上,她杀了很多人,还准备杀殷远崖。
殷远崖是三叔的岳丈,是兄长的外公,他若娶她,是背信弃义,是天地不容。
如果可以,季寒初也希望能找到เ一个办法,不负正道不负她,但这太难了,二者水火不容,正邪不两立。
季靖晟看他消沉,转头在他眼前晃手。
他把木雕给他看,笑道:“我也想娶她。”
然后学他的口吻,“可我还没找到她。”
季寒初回神,勉强笑笑,下颌冲那木雕,问道:“她是谁?”
季靖晟把木雕宝贝似的搂怀里,笑得一脸傻兮兮,说:“她是小袖子。”
季寒初ม一愣,“谁?”
季靖晟:“小袖子。”
说完又低落道:“可我一直都找不到她。”
夜深人静,季寒初走回第三门的院落,恍惚觉得今日所知超乎预料。
他有些头疼,红袖与红妆的事在脑海盘桓,正道和邪道在心里打架,把他搅得十分烦躁。
他叹口气,推开房门。
房屋内,烛光大亮,那ว让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