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的眼眸完全变成了金色。简直就是一只兴奋到เ站立的兽。我不由自主ว地打了个冷战，很怕他一个失手捏断我的腕骨。
魅影背对着观众席，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整个人石像般一动也不动。灯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将他的身形、肩颈，裁成一个高大而修长的深邃剪影。
“大家礼貌一点，说不定这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士。”
鞭伤很快渗出鲜血，混合着汗液打湿了他的外衫。他不得不像那ว头狮子一样，弓起背，匍匐在地上，以减轻鞭伤带来的刀割般刺痛感。狮子还以为他要发起攻击，后退一步，发出一声警告的怒吼。但随即，它就嗅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道，又急不可耐地上前了两步。
屏风被撤走，台上灯光尽数亮起。隔着一层雪白的轻纱，我看见他朝我微微一笑，眼神侵占欲强烈到几近诡异，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联系他这三年来做的一切：他的消失、赫斯特的新身份、马戏班的演出、《牧羊女》的公开选角、《双面人》的邀请、当众揭穿自己幽灵的身份……还有，让我暂时失去嗓音，大概都是为了眼前这一幕。
他毫无回应。如果不是手指头，被他一根一根地握住，控制欲极强地收拢起来，我几乎要以为，身后已๐经换了一个人。
覆在双眼上的黑丝缎，毫无征兆地被揭下，强光却没有刺๐入眼中，抬眼一看，是魅影的手掌挡在了我的眼前。来不及为他的体贴感到欣喜，双肩已被他抓住，强势地转了过去。
戴上露指手套，我拿着羽毛折扇，走到舞台的幕后，静静等着上台的时机。
序幕的舞步对我来说十分简单，只需要挥着扇子，踮着脚尖，绕着男ç伴旋转几圈就行，但听着小提琴越发锋利的连顿弓高音，我莫名产生了一种错觉——此时脚下踩的，不是大理石地板，而是明晃晃的刀尖。
竖琴手再度拨弦，音调是破碎的冰河，纯净灵动，观众席却响起一波又一波的惊叫声。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这样极端紧迫的情况下，定音鼓竟然又敲响了，伴着台上清晰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回荡在剧厅内。我手指发抖，望远镜差ๆ点又掉在地上，胸腔的心跳声几乎盖过沸腾的人声。
一个修长而挺拔的身影由远及近。他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连襟兜帽，皮鞋踩着鼓点恐惧的喘息，朝前方走来。袍袖随着他的步伐，顺从地亲吻着他的脚踝。
金发低声说道：“……无休止的旋律。”
要不是礼盒上的卡片署名了“og”，我恐怕会当场晕倒。捶着胸ถ口冷静了片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首饰盒子，和一条素白的长裙。拿下盒盖，宝蓝天鹅绒面上，嵌着一对珍珠耳环，一串黄宝石项链，宝石剔透莹润，是精灵充溢灵气的美丽眼眸。
他是怎么把我送回来的？
想到这，呼吸又乱了。我捂住头，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心却几乎快要跳到เ嗓子眼，手指也控制不住地发着抖。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冷静。
混乱的情绪冲昏了头脑，我开始胡思乱ກ想：会不会是魅影让他离开的？
拢紧ู斗篷，我在街上站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看见马车经过。只好跑到เ马厩，趁着驯马师还在打瞌睡，牵走了一匹性情最温顺的棕毛马。今天穿的衣服，其实不太适合骑马，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咬牙，翻身骑了上去，一甩缰绳，朝郊外赶去。
天空是一张吸满墨水的薄纸，古铜拱形木门和幽蓝火把，竟然是这种天气之ใ下，较为ฦ鲜艳明亮的色彩。我策马过去，却看见《美女与怪胎》的海报，已被一张全新的海ร报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