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未晞的样子在他心头轻轻飘过，好像斜阳夕照下鸽子掉落的美丽翎羽，如同惨淡的命运中永远抵挡不住的无言歌声。
阮劭南很惊讶，“你抓了未晞？”
“谁不利用你？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陆子续精明世故这么多年，他会看不出来？可他还把你推给我，换钱、换命、换子孙的平安。他真的拿你当女儿吗？你们陆家人也真有意思，同样的儿女，也分个三六九等，哪个顾及你？谁不出卖你？”
未晞眼前一黑，半天才缓过来，艰涩地开口，“为什么？你答应过我”
那边的人似乎重重松了一口气，接着声音轻快地说：“中午一块儿吃饭吧，我回去接你？”
整整一个下午，未晞总有些坐立不安，一颗心忽上忽下，忽松忽紧。千思百想，总不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阮劭南的秘书才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他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
阮劭南捏了捏她的下巴，笑话道：“纸片糊的。”
“痛苦如此持久，像蜗牛充满耐心地移动。快乐่如此短暂，像兔子的尾巴掠过秋天的草原”
街上随处可见衣着艳丽、神色悠闲的人们，三两ä成行，美女如云，只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谁是谁的风景。
如非冷笑一声，“他至少善终了，可怜的是被他害死的人，变了孤魂野鬼都没处哭去。对了，你那些禽兽哥哥们留แ下的孩子怎么办？”
她点点头，“我明白，从我决定留แ在你身边那刻开始，我就知道，我要为自己้无法选择的姓氏和出身承受什么。劭南，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我从十四岁就爱着你∫爱过去的你，更心疼现在的你。你当补偿也好，什么都好。只希望你看在我的分上，能忘记陆家给你带来的伤害∫不介意自己变成你们之ใ间的磨心，可是我担心你。担心你会越走越远，担心你被仇恨蒙住眼睛，而忘记自己曾经善良的本性。”
阮劭南将她扶正了，紧张地瞧着，“这是怎么เ了？”
额头上的汗登时冒了出来，双鬓濡湿，两眼空空，她直直地望着客厅高高的天花板，看着那别ี致的轮廓渐渐扭曲，心中纳罕，这是不是传说中ณ的九重地狱？
她是不是错了？自以为ฦ他是那样一个寡情薄性、呼风唤雨的男人，待她却是如此不同，就真的恃宠生骄起来？以为别人不能说的，她都能说？别ี人做不到的，她都能做？
未晞笑了，知道他是怕她还记着以前的事，此刻๑是处处赔着小心，只说：“没什么订好票了吗？”
“不用解释，我明白。”
“昨天摸着你像有点发烧，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会儿？”阮劭南将感冒药放在床头，像往常一样俯亲她。
再出来的时候，已๐经很晚了，风馋气冷☆劭南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未晞身上，又替她焐了焐手，发现她还是哆嗦得厉害，忍不住责备，“怎么出门穿得这么少？回头又感冒发烧的，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人类从爬行到直立，从低级到高级，从兽性到人性，经历了无数个ฐ沧海桑田，如此细致而漫长的过程，何以一夕之间退化至此？
“不，我没有害她。”陆子续骇得浑身发抖，“是她不爱我，她不让我碰她，宁肯死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可是，我爱她，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未晞在椅子上坐下，有人斟了酽酽的茶上来〈晞没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美妇幼子，一时不明所以。
“凡是你不喜欢的，他都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为什么要在一起？”
忽然想起一部很久之前的老电影，依稀记得是部ຖ悲剧ຕ‘主角最后哭着对昔日的爱人说：“对不起，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了，我的爱已๐经干涸。”
未晞想去拿条毛巾给他擦脸，还没站起来，阮劭南反手一推，就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手很冷，拇指卡在她喉咙上。她颤抖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