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于远。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我们听得见。
我拉了他的衣领一看，连忙又飞掩住。
我慌乱间，只得开咬。
飘渺得如同晨曦将露，有微风拂过长林间第一片叶子的轻颤。
我反驳道：“男子汉身上多些疤痕又怎么了？这样看上去，更有气势。”
我笑道：“不一定。以后即使不让出来，我也会自己偷跑出来的。”
我横他一眼，小声嘀咕：“哪有摔成怎样……”
话还未完，突然有重物越过内衙的围墙向我飞来，宋言之ใ神色一凛，身子向上一纵，伸手接过，动作潇洒从容，说不出的飘逸，低头看时，呆掉。
什么？
“呯”地一声，金星飞舞，尘土飞扬。
怎么了？
目光在我脸上流连。
他抽出一本书翻看：“听说你昨夜宿这儿，所以来看看，”略顿顿，“反正，我也没事。”
我躬身道：“席间有人喝酒、唱曲，所以染了气味。刚才来得匆忙，没来得及……”
我简直迫不及待，推推他，笑道：“我们现在就走吧。”
他看我一眼，不置可否，只平淡地来一句：“嗯，继续。”
广殿里凉风不绝，斜阳的余辉将他挺拔笔直的身影渲染上一种淡如秋山的孤高岑寂。
“醒了？”温温的声音传来。
等待，等待，等待原来是钝刀，一下一下切割你的心，却又总是切不断。
我站起来，看看不对，抬头问他：“我自己的衣服呢？”
我被动抬头，正对上他浓黑的眼睛。
小卫子看我一眼，又低下头去。
简宁欲言又止，只拍拍我的头，微笑道：“非儿，你还是个傻孩子……”
我微恼：“你要是在黑夜里突然睁开眼睛，看见床头坐着个人，你不怕？”
别的名字？
哦？
我心一颤，忙转头看向窗外。
我嘻嘻而笑：“能者劳，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非儿就是那无能者。”
我微笑，看向明于远：“这书房简雅。”
我抬起头，笑着说：“看得看得，简直太看得了。状元郎这字写得真好啊，个个又大又黑。”
那人突然呆住，一时忘了言语，直直地看着我。
我听他叙述，言语中并不太多责备。
“地方荐举ะ？凭什么推荐？推荐出来的就一定能ม治理一方了？可不可能藏私？世袭？龙生九子各不同，凭什么可以世袭？”我问他。
渴慕的笑容，如家的温暖，雪白的海潮……全在时间的洪流里向后一一飞掠而去，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剩下轮廓，剩下轻轻的影子，最后，什么都没剩下，除了，寂寞。
正自胡思乱想，明于远对我说了什么，也没有听清。
“治国平天下，有国师、爹爹就够啦，学生惭愧，只想着风花雪月。”
他身上竟也淡染了松子的气息。
家明的身上常是松子的香味。
回到府中，在最里面一进朝南通风的房子里放下它们后，拉着环儿去找钟管家。
端坐在铜镜旁้，环儿小心地梳理着我的头发，柔软黑亮的头发被她用一根淡黄的带子扎起来，与身上淡黄的棉布长衫同色。
“我头痛厉害，似乎什么都记得又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姐姐，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好吗？”我努力用孩子最楚楚可怜的样子，泪汪汪地看着身边的少女。
我咳一声，拿起银签，剔了剔烛芯。
“明于远不会离开的。新政以来，千头万绪，因为有他的协调斡旋๙，朝中ณ上下、各部ຖ处理事务才会如此顺畅无阻。”简宁微笑道。
“爹爹放心去吧，正好散散心，”我笑道，“闷起来，我去找柳巨伯他们玩。”
简宁笑着摇头：“只怕非儿又要失望。皇上大约较看重柳巨伯，有意栽培吧，明天他会随宋言之一道去西南边境。”
哦？
我想着神思飞扬的柳巨伯，不禁替他高兴。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犹豫很久，一想到阿玉可能会有的怒火，就忍不住寒上心头。
可是，逃避有什么用？
最终，决定去南书房。
来到，里面只有阿敏一人，禁不住稍稍松口气。
阿敏见我进来，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我。
我笑道：“怎么？不认得了？”
阿敏终于开口：“是啊，几乎认不得了。想不到你居然有胆拂了我皇兄的脸面。”
我心中ณ咯噔一声，口中不认输：“不可以？”
他笑道：“可以，完全可以。这一来，也只不过派出去一个丞相，一个大将军，嗯，顺带着个榜眼……下一个会是谁呢？”
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他神情明暗不定，笑得意味深长。
我站他桌旁，发呆。
“其实我倒宁愿你是我们慕容家的。”极低极低的声音，轻得像空院飞花，微雨间，几分落寞。
我听着，更呆。
这小子怎么了？这么เ古怪。
“说什么呢？什么你们慕容家的？”我忍不住出手推他。
他坐在椅子上，却顺着我的一推之ใ力，左右摇了摇，摇着摇着就向我这边倾斜，最后靠在我胸前，却抬了脸笑，笑得明亮率直样。
“没什么เ，小非非，”他朝我一眨眼，“今天散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