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高建伟迎上去，说他先去问林局长有没有时间接见，江文哲就收了手机，朝高建伟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越过他径直进了林局长办公室。真有派头啊。高建伟急忙跟进去倒水，林青风冲他摆摆手说：“不用了。”高建伟以为林局长说不用给江文哲倒水，却见林局长亲自给江文哲泡了杯他办公桌上自己喝的茶。
喝茶解酒的过程就是研究怎样推荐提拔木棉的方แ案，严力对此心知肚明。刚才那ว句话引起江文哲的高度重视，严力都看在眼里，知道接下来就是商量如何操作，想办法给木棉安排什么位置。
“有什么好祝贺，”严力也站起来，端起杯子一口干了，脸上却是很不情愿的表情，说，“我跟老板说了，不去。”
木棉噗嗤笑了，指着孙勇的录音笔说：“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审陈志金。”
严力制止道：“你们快别闹了，过会我们就回去，海波要养伤休息。对了孙勇，你不是去审陈志金了吗？怎么跑这里来了。他妈的还不知道那ว块骨头好不好啃。”
不知道肖海波现在是什么情况？木棉站在二楼会议室从窗口往外看，为了躲避记者的摄像镜头她没有跟出去，她也不想错过外面正在进行的庆祝场面，这充满悲哀的狂欢。自从肖海波被送上了救护车，木棉心里就放不下，她知道肖海波不是重伤要不了命，但也伤得不轻，那些钢珠散蛋穿过身体的时候他一定很疼吧？过后可能会更疼。
“对，你说的正是。”江文哲被这句话呛了一下，又说，“他们还想问你，面对犯罪嫌疑人的枪口对准你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真是个ฐ二货。本来想暗中跟踪等到เ肖海波来了再见机行事，这位师傅却不知死活地胡扯没完，木棉懒得跟他叨叨，抽出一张百元钞票喊停，又火刺刺地问他：“说，你车号到底多少？是不是s-v9572？不用找零钱了，我是公安局的！”
到商场门口的马路边停下，木棉默默地按计时器付了车费。十五块钱，对她来说这根本就不算钱，对勤俭的出租车司机来说很可能ม就是全家人一天的生活费。
当然，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但是牺牲的不一定是谁。
“也不排除肖海波是出于仗义，换了别的人遇到你这种事他可能也会挺身而出。至于他喜欢不喜欢你，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他对你有意，他应该会主动向你表达吧？”
听起来像是在说悄悄话，木棉不想被爸爸妈妈听到她在讲电话，免得过来问东问西。他们也绝对想不到江文哲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平时，江文哲都是发号施令地说棉棉你到เ我办公室来，或者直接问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像这样深更半夜的打电话欲言又止，还真是稀有，像今年冬天的这第一场雪。
“去金光大道，我们去泡鸳鸯浴。”严å力嬉皮笑脸，看出江文哲的心思，就成心要捉弄他，借着看江文哲的时候观察木棉，那丫ฑ头当真是花痴表情。
“我爸爸说小日本太坏了，有次他去日本考察，日本人招待中国客人的时候叫了四个美女，吃饭时日本人把两个漂亮美女安排在我爸爸身边，表示对中国客人的礼貌和尊重，让那ว两个丑的坐在他两ä边。我爸爸说他心里那个ฐ郁闷啊，吃饭的时候又不能左ุ顾右盼，更不能动手动脚，只能平视看向对面，结果他那天晚上看到的都是坐在日本人旁边的两个丑女人，日本人却看了一晚上坐在我爸爸旁้边的美女。”
“我可没有钱。”木棉脸上发烧，觉得自己有显摆的嫌疑。什么都需要自己花钱买的人钱再多也觉得不够用，不需要花钱什么都有的人钱再少也不觉得穷。她想解释，“我……算了，这里人太多太吵，我们找个地方แ去吃饭，去城隍庙那里的爱情麻辣烫怎么样？”
“你还真想加班？我们打车走吧。我觉得好冷啊，我最怕冷了。”木棉瑟缩着说。说自己最怕冷，又想起到了夏天说最怕热。对自己知冷知热的人，是不是对别ี人都没心没肺？
“奥立佛出现了。”李明芬说着，坐到木棉这边的座位上。
“不，不知道。”
“我靠，人性化办案，他们杀人的时候讲不讲人性？哥不听那一套。”肖海波大声说道，共事以来木棉还没见他这么威แ风过，可能是当着李明芬的面要表现自己้，肖海波又说，“有次我弄了个ฐ人，妈的管吃管住伺候了整整两天，那小子就是装哑巴，最后我火了，趁他上厕所的时候拖到角落里狠狠地揍了一顿才乖乖地全部招供。叫他在笔录上签字之前我先问：我打你了没有？他说，打了。我叫他滚到เ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又赏他一顿狠揍，再问他我打你了没有？他说你就是打了。我照ั样再狠揍！最后我问他，我打你了没有？他擦着鼻血说，没，没打。就签了字。”
“草，下车就下车，给你们看我身上就打车用的二十块钱，我跟伙计刚吃完饭回家，行不？妈的坐个出租车跟犯了罪似的，走夜路碰上鬼了，晦气。”
是谁曾说过这样的话？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你对爱人的离去没有感到撕心裂肺的痛，那只能说明你爱得不够深。木棉瞬间想起了往事，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爱过。
“所有我想对这个案件从头到尾都要了解，包括你掌握的第一手资料é。”
“等等看，会有消息的。”木棉实在找不出安慰她的词。
领导对江文哲的印象当然用不着来问木棉。木市长这是在向一个ฐ小虾米了解江文哲的群众基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