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说，声音几乎难以辨识，破碎又颤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但……但是……”
“好了好了，小刘，你再逗，沈先生的脸要烧起来了。”陈姐笑场了，她来回看看办公室，满意得很，“到底是国金，原来那个办公楼真的不好比的——说起来也是好笑，那天我过去工ื作室的时候，原来那间大厦的物业还问我们呢，已经不催着我们搬走了，要是留下来的话，还能ม免三年的租金，问我们怎么เ不留。我说我们要去国金了，他还好失落的样子呢。”
“先生，你是在拍照吗？能不能删掉啊。”她过去干涉了下，拍照的人倒也配合，一边删除一边笑嘻嘻地说，“不好意思啊，看你们接吻的画面实在太唯美了，忍不住——小姐，你好难得啊，男ç朋友残疾了你还这么เ不离不弃——真美丽。”
“……”
“这是篡改过的画面，这个人不是我。”
“啊，什么？”
他摇摇头，“现在只能寄望于海关那ว边给力了，说实话，如果他的准备这么充裕的话，准备一张假护照，是有可能蒙混出关的。如果是那ว样的话，他可能已经离境了，而我们甚至还要几天之后才能查到，如果做过伪装的话，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
刘瑕都看乐了，熬夜后又大睡一场，后遗症就是她有点喝高的感觉。
刘ถ瑕娴熟地找到เ表情回过去。
“其实他本可以不死的。”
但是，从另一方面看，他的身材非常精干紧实，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最普通的运动也能不经意展示ิ出肌肉的爆发感，不少小动作都显示，他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这也能和他的履历对起来，他在大学毕业后当了两ä年兵，曾在伊拉克驻扎。他完全有完成双杀的能ม力，伊拉克的严苛环境也有促进心理障碍发育的土壤……
“并不是我突然变得比你聪明，”又是眼神一扫，连景云就似乎看穿了她的心声，他唇角流出一丝笑意，又好气又好笑，爱意里有些恨意，但恨意的背后，终究还是对她骄傲的宠溺，“我说过，只要对象是自己爱的人，每个人都会变成观察入微的神探……”
他的眼神，倾注进了无尽的真诚和温暖，将自己敞开，似想要感动刘瑕，让她不再倔强，连景云的声音低沉又醇厚，情感复杂又苦涩，“哪怕注定要伤害，态度不一样，温柔不温柔，也改变这过程，你明明知道这道理，为什么还要欺骗自己？为ฦ什么……总要伤害那ว些爱你的人？”
连景云算是很会带节奏的人了，在王小姐跟前，也被牵住笼头拉着走，要挽救局势很费力，“王小姐，你太妄自菲薄了……我看了你的档案，你也是文化人啊，你在高家工ื作期间，上了夜校，其实也是正规大学本科生了，不是吗？”
“但到เ底是有个天花板在的，公司给他的酬劳，不可能高过赔付金额的一定比例。”主人不以为然，“这种螺丝钉，不适合景云的个性，你也该劝劝他，该早点转行了，上次我和他说的事，让他好好考虑。”
“说我歧视好了，当警察……调查的时候思维就得现实，至少咱们国家，男同性恋的感情生活比异性恋混乱的可能性非常高。”连景云说，“他好点没？”
“高家有没有聘请保姆？”刘瑕问，“如果有的话，问问她高兴亮父子的事，看看能不能挖掘出更多线索——高洪杰确实否认过自己为了钱杀害父亲，但祈年玉可没问过，他有没有为了复仇去买凶杀害高兴亮。”
“会不会是和房客发生矛盾呢？”有人问。
又酸又涩的感觉，混合上被刺๐激到的求偶本能，让他想要在心仪的异性跟前好好地展露展露肌肉——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收拾情敌，证明自己的有种，他反射性地想要再跨一步——但又悬崖勒马，盯着刘瑕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慢慢地收回了脚步……总是这么狡猾，这个操纵人心的大师，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两个追求者斗ç在一起，她好借机脱身吧？
但任小姐并不一样，她能看得出来，这个咨询者的配合意愿异常地高，甚至带了点疾病晚期的急切，恨不得把一切细节都捧到เ她跟前来求一个ฐ诊断ษ，她的困惑，并不是明知故问、欲盖弥彰的自我欺骗，而是切实存在的焦虑和惶急，她控制不了某个时段的自己，这种失措感让她感到脆ะ弱无助，就像是真的得了重病，但因经济条件所限，无法得到好的医治，这让找到一个ฐ经济条件良好的丈夫这需求变得更加急切——这是一个死循环，而任小姐正困惑地被其淹没，这让她对于任何‘医治’都抱持着开放的态度，即使会触痛，也毫不在乎ๆ。
“任小姐，我大概已经有点明白了，”她收摄心神，不再去想无法改变的劣势，“并不是我在为ฦ我的同行辩解，不过，我得说，你可能有点误会那ว位科班出身的咨询师了……我知道，你可能觉得弗洛伊德理论已经有点过时了，这个是百度可以轻易告诉你的知识，而她的年纪，会让你很容易地感到她是那种抱着过时理论继续咨询的老顽ื固——”
连景云没有说话，他的唇角抿成倔强的弧度，有些事害怕被提起，哪怕只是想想，都有锥心的疼痛，是因为世上所有的痛苦，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愤怒自己的无知无觉，自己的无能ม为力，愤怒让他想要回到过去，想要在那ว个瞬间挺身而出，想要在每一个ฐ被刘瑕推远的瞬间上前紧抱住她，但世界ศ上最大的痛苦，就是奔流入海的时间永远不会再回，错失的一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