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几点,隋远压到胳膊忽然醒了,正准备换个姿ู势,却模模糊糊看到华绍亭站在窗边。
“别别……祖宗,你又招来道上的人了?”敬姐听出来了,说话终于小声一点,回头问裴欢:“她看你那眼神可不对劲啊,恨不得掐死你呢。”
他帮她开了房间让她休息,给她买了宵夜吃。小家伙一直被人捧在手心上,什么也不会,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保姆,什么เ都要替她考虑周全,连第二天的早餐都订好。
华绍亭就是她的归路。
她真的是路过。
“哎哟我的姑奶奶,这么เ多年他和蒋家相安无事你知道是为ฦ了谁吗?最近又非要拿蒋维成开刀,这里边的事多了!”
他记下她的车牌,找了好长时间,最终弄清了她的来历,竟然一点也看不出她有黑道背景,她被保护得那么เ好。
但蒋维成盯着桌子上颜色可疑ທ的东西看了一会儿,还是一声不吭地坐下开始夹菜。
敬兰会的一群人手足无措,站在路口全都看傻了。
这个男人还没到เ老去的年纪,却有岁月磨过的内敛和从容。深灰色的羊绒大衣和一串温润的珠子,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有些诡异的华丽感。
裴欢笑了,“今天刚好有事想和他商量,不回来就算了。”
敬姐呆呆地伸手摸她的脸,压低声音问:“谁打你?蒋维成他打你?”
隋远竟然觉得背上一阵凉。
华绍亭举着枪的手下移,又说:“按规矩,眼睛犯错就留แ下眼睛,不过……”
一层一层传下去,不过半日的时间,兰坊的新人旧人,心里都明白了。
“明白了,叫裴裴进来。”
可今天,顾琳第一次听见他提起别人的名字,裴裴?
又到秋天,这是裴欢离开他第六年。
大家都在看,顾琳脸上发烧,不知道是酒灌得太急还是别的什么,她脑子里全是那ว个女人说的话。
裴欢告诉过她,不要怕华绍亭。从那天之后顾琳就想赌一口气,她想知道,裴欢到底凭什么。
她也能做到เ不怕他。
她看到过华绍亭对裴欢像对其他女人一样,不让她有一丁点可能ม怀孕,所以顾琳觉得……也许那个女人只是陪他太久了,久到成为ฦ他的习惯,就像他喜欢点香一样。
一个人陪在身边的东西丢â了,总会耿耿于怀一阵子。
裴欢也未必那ว么重要。
顾琳胸口那团火随着酒气冲上来,她静静地看着他说:“华先生,顾琳的礼物就是一句真心话。从今往后……我愿意陪着先生一辈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她敢当着这么เ多人表白。
华绍亭依旧在看那块料子,他慢慢拿在手上玩,过了一会儿和边上的人说,“你去打光看看几分水……要我说,这块还是别开了。”
他说着伸手把料é子还给陈屿,陈屿被顾琳那句话震住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华先生还在和他说石头的事,赶紧答应一句。
顾琳就直直地对着华绍亭,一点也不掩饰。
华绍亭却不看她,他和其他人笑笑说:“你们接着喝吧。”
“华先生!”
隋远拦不住顾琳,他眼看华绍亭侧过脸,那双眼已经沉下来。
顾琳眼睛红了,两人隔着长长的桌子,她想走到华绍亭这边来,胳ฑ膊却被隋远拉住,她回身就急了,“你放开!”
隋远死抓着她不放,华绍亭微微勾起嘴角的样子让人从头冷到เ脚。隋远把顾琳拉到เ自己身后,说:“你要罚她什么……我替她领了。”
华绍亭走过去,人靠在椅背上站着,手指顺皮毛纹路一路向下,顾ุ琳已๐经开始往后退,一步一步,她竟被他的目光逼得无地自容。
他唇色重,喝了热茶之后脸色好了一点,可这样侧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心里发冷。
他说:“顾琳,我跟你说过,一个人想要,并不等于他能要。”
“……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但你坏了规矩。”
隋远挡住顾ุ琳,抢过他的话:“大堂主ว今天喝多了,说的都是胡话。”华绍亭那ว双眼突然落在他身上,隋远顿了顿,坚定地说:“我知道敬兰会讲规矩,你要罚什么เ,我来替她。”
大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好歹隋远是华先生的私人医生,这么多年隋远功不可没,华先生肯定会给他面子。
“那好。”华绍亭又低下头,黑子慢慢从他袖口探出头来,顺着他的手爬到เ衣服之外,绕在他腕子上,华绍亭轻声说:“陈屿,你过来。”
“华先生……”
“既然是隋远替她领ๆ,按规矩来。”
顾琳原本已经彻底绝望,此刻๑听他这么说,意识到他这是真的怒了。她一把推开隋远说:“他只是个大夫,哪受得了……是我错了,我痴心妄想……先生罚我吧,这和隋远无关。”
华绍亭连看也不看她,淡淡地说:“陈屿?打。”
两侧已经有人过去,拖着隋远拉到เ墙边,一左ุ一右把他架住。
陈屿吓得脱口就喊:“华先生!隋远不像我们……他受不了的。何况他救过先生……”
华绍亭腕上那条黑曼巴忽然吐出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