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云震,他一直崇敬仰慕,还有些敬畏,同时也伴随些许好感,甚至说是某种美好的幻想也可以。但幻想终究只是幻想,幻想是不需要有任何负担的,然而放到现实中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包厢里是一张小型圆桌,多余的椅子都已经撤掉了,只剩ທ四张,而仅有的两张空椅子都在那女孩旁边。
越是看他这样,梅凌越是故意拍拍他的屁股,说:“你自己动。”
这会儿陆偲已经是大喜过望。要知道,前几天才徘徊在生死边缘、随时可能ม长睡不醒的人,竟然醒来了,这么快就醒来了!
陆偲特意戴了一副浅色墨镜稍作遮掩,但墨镜毕竟挡不到脸,脸上的伤被陆英捷看得一清二楚,当即面色就冷峻了:“脸上是怎么เ回事?”
沈晋瑜抬高视线,枕头上的那张睡脸看上去纯真而宁静,j细如画的五官几近完美,只是残留着一些泪痕影响了观赏x。
目光对上的瞬间,陆偲整个人震了一下。
于是生平第一次开房的经验就这么เ来了。
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再聚,既然陆偲另外有事,大家也就不强留他了。
遵照上回见面时云震的吩咐,陆偲离开食堂后便往办公大楼而去。
楼里的军务人员早已下班,偌大的建筑内一片安静。站在楼外望,ไ只有一扇窗户里透出灯光,在夜色压迫之下倍显寥落。
陆偲行走在长廊上,时不时用力一跺脚,感应灯随着那声闷响而亮起,白光打在陆偲身上,光影在各种角度下呈现出不同的形状,一会儿拉出长长的影子,一会儿又在他脚๐下缩成一团小小的圆。
陆偲来到副司令办公室门前,在门上敲了几下,很快就得到允许入内。
这个日子,这个时间,办公室里当然不会有其他人在,云震独自坐在书桌后,一边审理文件资料——就当顺便加班了,一边等待陆偲的到来。
陆偲进门后,云震首先是把他的手机物归原主。陆偲想也没想就准备开机,却被云震按住手制ๆ止。
对了,怎么说这也是“最后一天”了嘛,肯定不希望有电话打扰吧?这么想着,陆偲耸耸肩,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然后云震握住陆偲的手,拖着他往外走。陆偲起先有点惴惴不安,随即想到,反正楼里没有其他人,还怕会被谁看见呢?
话说回来,那天云震曾经在大街上吻他……其实已经可以由此看出,这个人骨子里就存在一种自我,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张扬的吧?
陆偲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云震:“嗯。”
陆偲:“这是要去哪里?”
云震回头瞥了他一眼,眼中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要问,跟我来。”
有那ว么一刹那,陆偲觉得眼前是个年轻的大男孩,兴致勃勃地带同伴去往自己的秘密基地。
哑然失笑,也不再追问,就如一个小伙伴似的完全被牵着走。
车子就停在楼底下,云震打开车门,让陆偲坐进副驾驶座,自己坐上正驾驶座,发动引擎驱车离去。
当那辆车驶出去之后,屋檐下的y影中踱出一具高大的人影,月光从他头上照s下来,那ว英挺冷峻的五官看上去倍加轮廓深刻,表情却被模糊在一层雾霭般的y霾之中。
今晚陆英捷是临ภ时有事过来拿点东西,刚走到距离楼ä梯不远处,突然看到云震从楼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出声喊他,就看见他身后拖出一个人——是陆偲。
他们旁若无人地出现,就这么上了车,而司机明显不在,亦即是说只有他们两ä个人……
两个人,这么เ晚,开着车,是要上哪儿去?明天陆偲就要离开了,不是应该回宿舍收拾东西吗?而且他跟云震……什么时候已经这么熟了,熟到可以手牵手?
渐渐地,那辆车越行越远,车尾灯终于再也看不见了,陆英捷的视线依然久久地停留แ在那个方向,眉头深锁,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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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浓重的夜色中,这辆军车宛如一头趁着黑暗出来捕猎的野兽,悄然而坚定地一路行进,最后来到เ了军区东南侧的树林前。平日里士兵会在这里面进行野外训练,偶尔夜间也会有特训,当然今晚是没有的。
下车后,云震从车厢后座拿出了铲子和花坛之类的东西,领着陆偲步行进了树林里。
夜晚的树林格外幽静,不时传来鸟啼虫鸣,间或夹杂着不知名的动物叫声,有时近,有时远,说不出的诡异。
陆偲并不算是胆小的人,这会儿心里也有点毛毛的。
也许是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云震伸出手牵住了他,那种温暖的热量传递到手心里,不可思议的安全感犹如潺潺流水蔓延而来,漫过他的心头,把所有情绪全都淹没。
大约走了二十来分钟,一条长河横亘在两人眼前,河滩上散落着许多石头,石头大小不均,分布得杂乱无章。
行走在乱石间,直到云震停步,陆偲才跟着停步。
地面上长着某种植物,枝节交错乱糟糟的,大概已经过了生长季节,叶子全部掉落,更加难以辨认究竟是什么植物。反正陆偲认不出来,但他知